“我已经很轻了，你苦个什么劲？”医生弹了一下他的头，以示不满，“小年轻还挺娇气。”

祁宵不赞同：“我没有。”还不是因为他家大学霸白白净净的，脸上突然挂上青紫色，总感觉伤的更疼。

碘伏涂完后，祁宵被叫到前台领药缴费：“西瓜霜，没事就倒在伤口上，嘴里应该是撞到牙了，伤口挺大的，你这几天注意一下，别让他吃辣的。”

“行，”祁宵掏出手机，“那碘伏要不要天天涂啊，万一没涂感染怎么办？”

医生暗叹口气，开店多年，这小同学比那些家长带孩子买药还磨叽，耐着性子道：“不用。”

付完钱后，医生又叮嘱：“那药必须倒在伤口上，别偏了，不然没作用，而且可能比较疼，你要方便的话多帮帮忙。”

祁宵又迟疑起来：“会疼啊，有没有不疼的药？”

不想伺候了，干脆破罐破摔：“你去买一袋盐撒上面，疼到没知觉就够了。”

“赶紧滚犊子。”

祁宵被嫌弃了，伺候着随荡屁颠屁颠出了店，找了个最近的饭店歇下。

室内开着空调，有些凉，两人找了落地玻璃前的高椅桌坐下。

随荡盯着药，含糊开口：“药多少钱，我给你吧。”

祁宵把药摊桌子上，“少说点话，扯到疼死你，”撕开西瓜霜包装盒，眉头皱着：“可能会比较疼，忍一下下好不好？”

又是这种语气，随荡没说话，默默张开嘴。

伤口面积确实挺大，红肿肿的一片，祁宵蹩着眉，在伤口喷了两下，随荡眼里下意识溢出一点生理盐水，确实挺疼。

祁宵把药搁置在一旁，随荡含住嘴，眼里噙着泪，嘴角的伤沾上碘伏而微微变色，看着好不委屈，祁宵心都化了，语气都放缓不少，把人拢在怀里拍拍后背，脱口而出：“岁岁不哭不哭，不疼啊不疼……”

随荡下巴抵在他肩上，身形肉眼可见的一僵，要思考的东西太多，平时做题条理清晰利索的脑子在这时像是死了机。

他为什么叫我岁岁？为什么要跟哄小孩一样哄我？还有，怎么突然这么夹？

“……”突然在意个什么玩意，随荡不适应，默默挣开怀抱，摇着头：“我没事。”

祁宵也不恼，整理好药霜，好整以暇道：“辣的，刺激的东西不能吃，太油的也是，吃点清淡的。”

随荡点点头，现在说话正常多了。

“药的钱我给你吧。”随荡依然执着，他掏出手机，翻了翻手机余额，心头一缩，仅剩个位数，手头上也没有现金，随荡为难开口，“抱歉……我现在暂时可能还不了，等过几天，钱我一定还你。”

祁宵本来就没打算让他还，但是这个年纪的少年自尊心尤为重要，不屑占别人便宜，尽管人家根本不在意。

见他犹豫着，随荡以为面前人对自己不信任，硬着头皮道：“你不放心的话，加微信，我只要有钱就还你了。”

加微信啊，那可太好了。正合了他的意，祁宵乐呵着扫码，随即没经对方的意见，自作主张点了一份皮蛋瘦肉粥。

“这家店最好吃的就是粥，煮的特浓稠，待会你试试。”祁宵估摸着放学时间，从出校门到现在耽误了不少时间，“家里人那边会不会给你留晚饭？”

他只是随口一问，毕竟耽误了那么长时间还没回家，家里人应该担心才对，而且学霸嘛，家里多多少少会管的严。

随荡垂着头默了一会儿，否认了。

家里不留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