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荡发懵的表情过于迟钝，等到他终于回过神来时，面前的人依旧耐心的地等待他的许可。

明明是自己受的伤，明明跟他没有关系。

可是他对他说。

“哥帮你出这口恶气。”

小心翼翼勾起衣角，近乎乞求般希望他去抹点药。

随荡没经历过，这种感觉怪怪的，可是看着祁宵的脸，他又不知道怎么拒绝了。

“……好吧。”随荡不知道用什么方式婉拒，稀里糊涂同意下来。

祁宵满意了，脸上本来还略微委屈的眼神瞬间笑开，抓起他的手腕就要往附近的药店去。

忽的被一直想降低存在感的张楚年叫住，“那个……”随荡抬起眸，朝一身还沾着灰的少年望去：“对不起，这是我惹的祸，害你受伤，还差点砸了摊子。”

陆习渺把人护在一旁，明锐地察觉他好兄弟有气无力使，总之心情好不到哪去。

随荡倒也没有计较，反倒安慰起人：“那群人说的话没逻辑，你别往心里去，问心无愧就好。”

随荡都这么说了，祁宵自然也不会再挑刺摆脸色，但是他脸上的伤还是无辜，祁宵火气依旧大，他睨一眼张楚年，只丢下一句：“冰水，小心感冒了。”

随后牵着随荡离开。

陆习渺暗松一口气，至少没有再打架，他回过头来，拍了拍面前人肩上的灰，依旧笑着：“用冰水擦的身啊？”

张楚年迟疑的点了点头。

“这种秋天天气最容易感冒了，你要注意点，确定没有伤到哪里吗？”

话语间句句都是关心，不管是很久没见的陆习渺，还是连累受伤的随荡，还有跟他一起解决混混的祁宵。

没有体验过，所以在第一次经历时，他的第一反应居然是不知所措。

“给你布置个作业，回家洗个热水澡。”少年没有过问那件所发生的意外。

他不想说，所以他没问。

或许比那更重要的，是他自身有没有不舒服，其他的都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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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帮我看一下有没有消淤青的药。”随荡就这么被拽着带进药店，嘴角的肉依稀还淌着血，他眉头皱了皱。

“嘴里也伤着了，麻烦看一下。”祁宵牵着他正跟药店的医生交流，医生拿起一支小手电筒示意随荡张开嘴，随荡照着做，张嘴时扯到伤口疼得不轻，眼眶湿润起来。

医生简单看了一眼，伤员一声不吭，倒是一旁毫发无损的另一位同学“嘶”了一声，偏头看去，那同学捂着自己的嘴，好像伤长在自己脸上。

“……”医生觉得莫名，“要不我也给你看看？”

祁宵招手，看起来挺急：“我没事，赶紧开点药吧，看得我疼死了。”

“……”医生没再多管闲事，去拿了几盒药，再回来时手里拿着棉签，“我先给你消个毒，不然到时候感染了。”

棉签沾上碘伏，轻轻点在嘴角表面，身旁又是一声“嘶”。

转头看过来，祁宵手遮着眼睛，还留了一条缝，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目睹手术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