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算是他们没有联系后第一次重逢，但并不算正式，因为那时陆习渺没有认出是他。

寒假过后，班里人开始传，那位跟学校对着干的不良学生，以前来学校都是看心情，可是这学期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居然规规矩矩的穿上校服回学校听课了。

听说当时上课的老师听到那声“报告”，差点以为自己眼花了。

那段时间“不良少年改邪归正”这事传的沸沸扬扬，陆习渺听八卦也了解了一些，但是那位叫张楚年的不良少年，他还是没有见过样子。

看起来他一直在向好的方向发展，他确确实实在一点点变好，成绩开始往上走了，没有再传出逃课违纪的事情。

好像真的改邪归正了。

是秋中，桂花开得正盛，校园漫着淡淡花香。

又一个放假日，陆习渺清理书包单肩挂着，沿着楼梯一阶一阶向下走，秋天给人的感觉总是慢悠悠的，好像所有人的情绪都会变得更浓烈一些，像秋的落日，绚烂却转瞬即逝，可那一刻被黄昏拥抱的感觉，真实热烈。

他垂着眸，无意识的数着下楼的楼梯，直到一片阴影出现在他的视野中，他才慢慢悠悠抬起头。

几节台阶之下，是干干净净的校服，衣领整齐，书包双肩背着，与之前那位叼着烟的少年完全不一样。

可是那双眼还是太黯淡了。

“陆习渺。”阶梯下的少年先开了口。

音色有些沙，或许是常年抽烟的缘故，嗓子不好。

陆习渺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干嘛，看着阶下人的眼神有些怔愣。

少年的手不自觉捏了捏校服衣角，他清清嗓子，再开口时依旧小心翼翼：“你还记得我吗？”

陆习渺看着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玩意。

是一个平安符。

“这个是你给我的，我叫张楚年。”他把平安符捧在手心，摊开给他看。

时隔多年，这么个小小的玩意还跟送出去时一样，没有积灰没有残缺。

陆习渺嘴角勾起，如从前那样，走到他面前，叫了他一声：“年年。”

“好久不见。”

学校没多大，当初见到那位抽烟的少年，在下学期的几个月陆习渺还是没有跟他碰过面。

就像是故意躲着他似的。

可是，为什么呢？

你又是什么时候知道我在这里的呢？

那时叼着烟在公告栏，你又在找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