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女人这才看向自己,伸手:“卷子。”
徐清清身体一僵,心里绷紧,拉下书包外围拉链,手冒着冷汗拿出卷子,迟缓递到她眼前。
卷纸页翻动声在死寂的空气中被放大。
忽然,“啪”——试卷被拍在茶几上,她被震得肩膀一抖。
“天天晚归,一点进步都没有,你说说你有什么用?”
“妈妈,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我起早贪黑供你读书,你就拿这个回报?”
李莲越说越气,抓起卷子双手一撕,“刺啦”声脆响,纸片像雪片落进垃圾桶。
“反正留着也没用。”
她脸色唰的一下变得苍白,一股冷意从头到脚漫步全身,嘴唇死死抿着不敢出声,怕自己一开口就忍不住哭。
李莲眼神中满是不耐与厌烦:“看见你就烦。”
说着,眼神也不给她,关了电视与电灯,脚步未停直接往卧室里走,门“砰”地合上,震得灯晃了晃。
原本亮堂的客厅一瞬陷入黑暗,徐清清蹲下身,颤抖着手把垃圾桶里的卷子一点点捡起来,眼泪不受控制的“啪嗒”落在纸张上。
所幸撕得不是很小块,后面还有讲题的。
她捡完起身,轻手轻脚往自己房间走。
关上门,背靠门板,缓缓滑坐在地,张嘴咬住手腕,哭得像被拔掉电源的娃娃——无声,却浑身发抖。
明明自己有进步的……
为什么他们一直看不到。
突然想起奶奶之前说过的话:“如果难过了,就把它写下来,奶奶会在另一边看见的。”
她爬起来,用纸巾摸了摸眼泪,从书桌最上层搬出铁盒,翻开厚皮笔记本,笔尖快速划过纸面:
奶奶,我好想你。
我真的什么都做不好吗?
手微微颤了颤,笔尖抵在纸上,一笔一划写着:
妈妈说得对,我什么都做不好,我真的很没用。
写完合本,抱膝坐到床边,抬头透过窗帘看向黑漆漆的天空中闪烁着点点星河,她弯了弯眼睛,轻声问:
“奶奶,你在天上看着我吗?”
……
日复一日,期末倒计时牌每天翻一页,校园被紧张的氛围腌入味。
那道熟悉的背影被自己锁进心底,像雪柜里的储藏品——不敢解冻,怕一碰就化。
秋天的故事还没写完,冬天就把它冻成了冰坨,插了一脚进来。
直到进入寒假,我与他也没再见过一面。
转眼间来到过年佳节,街道上不像往常那样冷清,人来人往格外热闹,四处被鞭炮声遍布,一年到头从各地赶回来的人们欢聚一堂,与家人团聚。
大年初二,徐清清跟着父母回到老家扫墓祭祖。
众山峰上像是铺上了一层白白的绒毯,寒风在雪山中呼啸而过,空中飘着的雪花翩翩起舞。
一眼望去,屋顶上,地上,覆盖着的全是白雪,山谷里白皑皑一片,好看极了。
“堂姐,我们去堆雪人吧!”
徐清清穿着厚重的棉服,带着手套和耳套,漂亮的脸蛋被冻得通红,乌黑的头发上还有些许白雪,像是雪地里蹦出来的小精灵。
年纪比她大几岁的徐丽妍比她矮一点点,模样清秀,和她一样穿着棉服。
被她拉着到大坝来,天空中此时还飘着小雪。
“那我们先去拿个桶,多弄点雪才能推起来”
“那还等什么,走!”
两人提着桶在大坝附近四处收集雪铲进桶里,然后堆在房屋前面的大坝中央,雪堆上留下一个又一个小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