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说完,叶允哲已经扣住陈强后领,把人往巷里拎:“废话真多,今天就让你看看谁是孙子谁是爷爷。”
陈强身材矮壮,被一米八的少年拖得脚跟半离地,像只鼓胀的气球滚过水泥地,画面显得有些滑稽。
小弟们这才回神,连忙追上去,余同吹了声口哨,带人堵死后路跟着往那边走。
巷子深处,隐隐约约响起拳拳到肉的闷鼓点,惨叫声混着回声,一下一下,震得路灯都晃。
刚才原本热闹的小巷,只剩下他们两人。
她站在那里,从始至终视线注意着那道身影。
许宴没有跟过去,转身目光穿过混乱与灰尘,与她四目相接,世界忽然静音,只剩心跳在耳膜里打鼓。
他走近拿起她的包,拍了拍什么的泥土,弯腰与之平视:“小朋友,吓傻了?”
眼泪在这句里决堤,原本强忍的委屈,越来越收不住,情绪怎么也控制不住的倾泻而下,啪嗒砸在鞋尖,像急雨砸下,止不住。
他愣了半秒,眼眸闪过一丝不知所措,从兜里掏出一包纸巾,抽出一张,递到她面前。
静静的等着,没有催促,只等风把哭声吹散一点。
“他们碰到你了?”
她抿着唇摇头,白皙的脸蛋梨花带雨。
许宴心里微微一悸,抬眼视线掠过巷口,落在不远处昏暗灯光下的便利店上。
掌心覆在她发顶,轻轻揉了两下安抚:“站这儿,别动。”
刚准备离开,衣角却被细白手指攥住,指节因用力泛淡青。
他停住,任她拽着,像给一只受惊的猫留退路。
“我一会就回来。”
直到指节一根根松开,他才侧身往小卖部走。路灯把他切成一帧一帧的背影,轮廓镀着光晕,像是梦里才能允许出现的光。
不多时,身后传来几道谈话声。
余同边往外走边拍掉手上的灰,骂骂咧咧:“陈强那群人长经常欺负霸凌弱小,我看我们还是打太轻了,哲哥你说这能长记性嘛。”
叶允哲笑哼,活动腕骨:“狗改不了吃屎,以后见一次打一次。”
解决完“后事”的几人,出来看见徐清清一个人站在那里发呆。
“宴哥呢?”
她见有人问,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便利店:“他说等下过来。”
叶允哲站到她跟前,音量放到最低:“妹妹,这么晚了你一个人来这里干什么?”
“我……路过。”她抽噎,声音被眼泪泡得发软。
“行,那以后一个人别到这边来,不是每次运气都这么好遇见我们,听到没?”
她点头,鼻尖通红,像被秋夜冻过的樱桃。
余同咂舌:“哲哥,你安慰人怎么跟背校纪似的?”
叶允哲耸肩,见她那可爱模样,语气带着丝玩笑:“吓唬一下,她下次就绕道了。”
她攥着那包纸巾,指节终于一寸寸松开,风从指缝穿过,带走最后一丝颤抖。
“好不容易哄好了,你别再添乱。”
许宴不知什么时候已提着塑料袋站在灯下,影子被路灯拉得老长,像给她圈出一小块安全岛。
“都哭成花猫了,先洗洗脸,哥哥给你糖吃。”
他拧开矿泉水,把纸巾叠成方方正正的小方块递过去。
徐清清垂眼接过,指尖不小心擦到他掌心,烫得往回缩,嘴里嘟囔:“……我不是小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