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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夜醉眼问旧人(1 / 2)

 “天老爷啊——我女儿在矿底刨食整整十年,官府抽筋扒皮喝尽血汗,如今塌方压成肉泥半文钱都不见!这棺材里躺的不是我女,是衙门口吃人的冤孽!我老婆子撞死在这棺木上,也要向阎罗殿讨个公道天理!”

一个穿着麻衣的大娘正走在棺材正前,哭喊得声嘶力竭。路旁渐渐有人围了上去,目送着这队人马闯向酒楼旁的官衙。

祝昭循声走了出去,静静站在路人堆里听他们窃窃私语。

一个身上穿着粗布衣裳的壮汉压低音量说道:“......前几日那矿难死了多少人,官府没给一家赔偿。这蔡老太就这么一个女儿。这下可好了,无人送终了。”

掌柜的也跟着祝昭从酒楼里出来,挤进了人群,接过那人话茬:

“可不是。这官府真是造孽啊,那矿洞刚刚勘测出来几日,还没找修士用阵法加固过。说是前方战事吃紧,便急冲冲募人进去下矿了。要我说,这不出矿难才怪嘞!”

壮汉沉沉点头,却又不敢开口附和,只是给掌柜的递了个“我懂你”的眼神,静静看向那披麻戴孝的队伍。

队里好几家棺材紧紧挨在一起,伴着哭天喊地的哀嚎,晃晃悠悠停在了官府门口。

不一会儿,一个衙役走了出来,冲着为首的蔡老太嚷道:“老爷说了,这钱官府会赔的。待上面拨款下来,我们定当交与各位。都回去吧,都回去吧。”

那老太却突然从趴着的棺材上直起身来,嚎啕扑向那小役:“钱算得了什么?钱送到我手里,我女儿便能跟着回来了吗?”说罢,她上气不接下气地喘了片刻,又嘶声喊道:“我家阿西就这样被你们这吃人的官府生吞活剥了!”

那小役嫌恶地避开蔡老太,后退一步,漠然说道:“干我们何事?若不是领了这种差事,她一个大字不识几个的粗人,哪能挣来那么些钱?何况又不是官府强征你家阿西下矿的,她还是运气好才抢上了名额的呢。下矿前你女儿便早已知道了风险,仍是美滋滋领着这几月的工钱。依我看,这不是您家女儿自找的吗?”

人群鸦雀无声。掌柜的摇了摇头,低声道:“真是畜生啊。”

那老太越听越气,待听到“自找的”几字,竟是生生两眼一翻昏了过去。小役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心里冷嘲了几声“蛮横刁民”,便要掉头走回府衙。可一转身,他却瞧见一把雪亮的剑刃逼在了自己眼前。

小役被吓住了,他缓缓抬眼,是一个少年剑客已不知何时飞身到了自己身后,拦住了自己去路。那剑客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剑光森然:“把你的头儿给我叫出来。”

正是祝昭。

小役回过神来,气急败坏地怒目高喝:“尔等何人?敢在官府门前放肆!”

祝昭眉眼越发冷厉,她淡淡从袖中抽出蜀门令牌,问道:

“在下齐宗蜀门三长老,祝昭。怎样,现在可以放肆了吗?”

齐宗虽为民间势力,然其开山宗师与开国皇帝极为要好,整个宗门更是在百年前的乱世中立下赫赫功勋,早已成了本朝正统武派,堪称是无名之官军。

那小役看了令牌,两眼一黑,忙换上了副谄媚神情,细声说道“是小的有眼无珠了”,而后躬身进衙门里把主事叫了出来。

-

为受难者家眷挣来了更多的补偿,还叫停了这吃人的矿洞,祝昭心情大好。她没能推辞过那老太的连声感谢,稀里糊涂地随她回家打了两坛家酿桂花酒,顺着暮色、拎着酒坛回到了歇脚的酒楼。

堂里客来客往,掌柜小二客人皆是对祝昭生了几分敬畏,纷纷绕道而行。

祝昭叹气,却也明白其间顾虑,并未多言,只是问过谢珩去处,径自回了房间。

回房间收拾了一番,夜色渐沉,她拎了一坛酒,敲响了隔壁房门。

谢珩不再是“阿耀”的装束,摇身一变成了如玉翩翩公子。房间里还有水雾蒸腾,打得他越发像块莹润的璞玉——就连左眼的血色也只像是玉上氤氲的纹样。

兴许是刚沐浴完,他只穿了身单薄里衣。长发湿漉漉地披在身后,被一根木簪松松地挽着。他见祝昭拎了坛酒,只挑了挑眉,一言不发地让她进来了。

“祝长老,荒山无人共饮,便想起我来了?”

祝昭拍了拍他的脑袋,肯定点头:“真聪明。”

谢珩假笑,把她手从头上捉了下来:“我头发还湿着,你乱摸什么。没大没小。”

祝昭顺势把手塞到他衣服上擦了擦,眯眼笑道:“师父摸徒弟脑袋,天经地义。”

谢珩想起了她白天里的那番胡扯,眸色幽微,持续皮笑肉不笑道:“师父来找徒弟喝酒,真是师门不幸啊。”

祝昭懒得搭理他,拎出来了他盗来的那个酒樽,便要给自己满上。谢珩盯着她手上动作,面色古怪:“这酒樽可是百年前的宝物,你便拿来用了?”

祝昭却早已一饮而尽,咂了咂嘴:“好酒,定然要用好酒樽才配得上。你也来一杯?”

谢珩默然下楼要了个酒杯,回房拿到祝昭眼前,冲她晃了晃:“无福消受,我还是用这陶土杯吧。”

祝昭搬来了张小桌子放至窗前,打开窗户,对月遥遥举杯,又冲谢珩眨了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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