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霍扶光当机立断,将琅玉的尸身放到被烧毁的王座上,一个手刀劈晕了白清月,抱着人飞身离去。
“许家主,凤后已死。”
来人面目狰狞,他走上王座,见到失了气息的琅玉腹部平坦,当下沉了脸:“看来他肚子里的孽障被人带走了。”
“许正屏,我们可以撤了吗?”一道声音从侧后方传来。
那人回头,看着走上前来的林竺,意味深长地露出一个笑容:“林家主,凤凰后裔断不能留啊!”
林竺皱眉:“凤凰气运已尽,且这里燃过真火,你怎么能保证凤凰遗孤没有死在这场大火里?”
许正屏冷笑一声:“莫家夫人负伤而逃,想来也活不久。唯一可疑的,便是跟在凤后身边的两只白鹇。”
林竺迟疑:“他们早已不知所踪,莫非你打算......”
“那两只白鹇定然带着凤凰金蛋跑了。”许正屏扬起手中的灭凤令,高声道,“所有人听我号命,不遗余力,全面彻查追杀!”
说罢,他解下琅玉别在腰间的佩剑,手上火种一扬,再次燃起了熊熊烈焰。
“不!”
白徵大喊一声,泪潸然而下。
王座上的身躯被瞬间卷入赤焰,他在临别前的最后一眼,认出了琅玉。
也认出了那柄剑。
再也不愿记起的那场中洲梦魇里,是这个声音将自己送上了轿撵,路过长满鬼新娘的坟地,在天地的见证下,与楚栖结了痴缠半生的孽缘。
而重生后,在亘洲长风道秘境中,被行朝托付着,将落霞剑重新带回人间。
他失神而望,忽然跪地伏身,虔诚一拜。
“儿婿,谢过琅玉殿下赐剑。”
尸骨横了一地,鬼新娘在脚边绽开。余光中忽地寒光一闪,紧接着背后吃疼,带起血色一片。
白徵悍然拔剑,转身向后劈去,却见来人蹭蹭两步后退,“砰”地一声巨响,炸开了满天尘土。
“长宥仙尊,梦境好玩吗?”
这个声音……不对。
他猛地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极为陌生的脸。
四周焚色渐隐,景象退回了不见天日的暗夜。他瞳孔微缩,持着剑,哑了声问:“你是谁?”
“我是谁?”那人哈哈大笑起来,目光森然,“长宥仙尊,几百岁的年纪怎么还能如此单纯,连仇人的脸都认不出来了?”
“许,舀!”白徵骤然明白过来,捏紧了剑,恨着声,一字一句:“你还有脸来困我?”
许舀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仰天长笑,神情猖狂。
他的声音藏匿于夜,只有那份狰狞勃然欲出:“看到了吗?凤凰已死,怀着凤凰孽种的人,都得死!”
“疯子。”白徵冷冷开口,“你们许家,都是一等一的疯子。”
“是么?”许舀笑道,“你们白鹇一族过了千年,怎么仍旧冥顽不化,还要费心费力地讨好守护凤凰?”
他步步紧逼,眼中狂乱不减:“长宥仙尊,你可是甘愿用命来诞下他的血脉,以此换来后世诸多口诛笔伐,试问这种种细算,究竟谁才是疯子?”
想起许家对楚念安和楚栖的追杀,白徵不禁冷了一双远山眉,手腕微动,翻出两柄长剑。
“许舀,你都死那么久了,怎么还如此话多?”
“落霞剑?”许舀得志猖狂的神色忽地扭曲,提线飞扑上来,“那分明是我祖父的佩剑,怎会落在你手上!”
“你祖父的剑?”白徵似乎听到了什么笑话,挥剑斩断对方手上的丝线,历喝一声,“这是凤后殿下赐予吾之神剑,什么时候成了你许家的了?”
“信口雌黄!”八道天阶灵傀骤然显现,将人齐齐围困中心。许舀站在对面,看着他的神色癫狂如斯。
“长宥仙尊,得了神剑又如何?如今天阶灵傀列阵,你敢破吗?”
喉间溢出冷笑,白徵双手持剑,寒刃夺光而来:“有何不敢?”
雪衣乌发不过蔽目之障,风来得迅疾,还未眨眼,剑就架在了脖子上。
“轰”地一声,烟尘四散,许舀的身形在眼前骤然化作尘土。
下一瞬,他提着八道灵傀,重新出现在白徵身后。
“小白鹇,省点心吧!”他扬眉而笑,“天阶梦魇困境,数万大乘期灵傀列阵在前,你逃不出去的。”
白徵一副看死人的眼神将他望着:“当年你围困楚栖,我尚且能一剑破了你的局。今日双剑在手,还怕你的纸人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