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齐。”莫念金鞭劈开晨雾,指向西面山影,“老娘要亲手把凌景珩的皮扒下来当毯子!”
往西的官道开阔无人,莫念大步流星走在最前,金线另一端拴着商扶砚的手,那人走三步咳两声,成功引得她第五次回头怒视。
“装什么柔弱!”
她知道蛊王会重续他身上经脉,骂骂咧咧扯过金线,却见商扶砚顺势前倾,衣襟散开,露出心口契约纹,纹路之间隐约可见金色蛊王游动的痕迹。
商扶砚趁机揽住她腰身,低头贴近她:“夫人若是亲……”
“啪!”一记耳光惊飞了林间宿鸟。
镜听捂着眼睛从指缝里偷看,兴奋跺脚:“阿念这巴掌甩得真脆生!”
“龙霓有句俗话。”祓禊摸着下巴若有所思,“我听说……打是亲骂是爱,不过……”他看着商扶砚迅速泛红的脸,“靖王殿下这癖好在南疆确实罕见。”
商扶砚抹去唇角血丝,笑意更深:“夫人手劲见长,看来这蛊王养得不错。”他压低声音,“昨夜替我包扎时,手指可没这么利落。”
莫念耳根烧红,金线缠上他的脖颈:“再提昨晚剁了你喂鱼!”
正午。
祓禊提议在茶摊歇脚,商扶砚执壶斟茶,苍白的指节与粗陶茶盏毫不相衬。
“夫人请用。”他推过茶盏,恭恭敬敬。
莫念盯着茶汤,转手掐住他的下巴:“你下毒了?”
“为夫怎会……”话未说完,他咳嗽起来,一缕鲜血顺着唇角滑落,他瞬间虚弱,靠向莫念肩头,“旧伤……”
“阿念别信!”镜听猛地举起幻真镜,“他刚才偷偷咬了自己嘴里的肉!”
祓禊慢条斯理吹着茶沫:“《三十六计》第二十七计……”
莫念一把掐住他的脖子,他却反握住她的手腕,舌尖舔过唇上血珠,笑得蛊惑:“夫人若真要我死……”他牵引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往这儿捅。”
“……”
入夜。
莫念一脚踹开客栈厢房木门,商扶砚正披衣而坐,烛火将他轮廓描出一线金边。
“夫人深夜造访……”他故意将衣襟扯得更开,露出心口未愈的伤痕,“可是要验伤?”
“守夜!”莫念甩出金线将他捆在椅子上,“敢乱动就阉了你!”
三更刚过,床榻忽然下陷。
莫念猛地起身,正对上商扶砚含着笑意的眼睛。
“地上冷。”他理直气壮,钻进锦被,顺手将她散落的发丝别到她耳后,“夫人暖和……”
“啪!”枕头砸在他脸上。
门外响起窸窣声,镜听小声数着:“第五次了!”
祓禊的嗓音带着看透一切的沧桑:“赌三两龙霓银子,教主撑不过……”
屋内传来布料撕裂与闷哼声,片刻,莫念把商扶砚和半截被子踹出门来,商扶砚颈侧还留着新鲜的牙印。
“靖王殿下,”祓禊挑眉,站起身来,“又被赶出来了?”
商扶砚慢条斯理,整理衣袍:“夫人害羞罢了。”
屋内传来莫念的怒吼:“滚远点!再爬床打断你的腿!”
商扶砚低笑,指尖轻抚颈侧牙印:“夫人咬得真狠。”
镜听小声嘀咕:“阿念明明心疼得要死,偏要嘴硬。”
祓禊摇头:“教主性子直,哪经得住靖王这般撩拨?”
正说着,客栈外传来马蹄声,由远及近,急促如雷,商扶砚收了笑意:“有埋伏。”
莫念踹门而出,金鞭攥在手里:“谁找死?!”
院外,数十名黑衣刺客纵马而至,刀光森冷,为首之人戴着青铜面甲,声音嘶哑:“奉赵大人之命,取商扶砚首级!”
山遥路远,龙霓的禁军居然到了这里,莫念冷笑一声:“赵庆嵩的千里狗?”
她金鞭一甩,鞭梢如毒蛇吐信,抽飞扑来的两名刺客。
商扶砚倚在门边,懒洋洋看着,眼中满是怜爱赏析:“夫人威武。”
“闭嘴!”莫念头也不回,用力抽飞了三名刺客,“再废话连你一起打!”
刺客首领目光落在房门边上:“商扶砚,你如今重伤在身,还能躲几次?身负异力,不如回京安享王位?”
商扶砚指尖微动,断魄剑鞘紫光骤亮,一道剑气横扫而出,三名刺客瞬间身首异处。
“重伤?”他轻笑一声,“杀你们……绰绰有余。”
莫念回头瞪他:“谁让你动手的?滚回去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