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经过了半夜四点,沉睡之月已然西沉,银白色的光辉洒满了整间屋子。
卢达拉城守备队的队员们蠢蠢欲动,和归来的欢乐泉姑娘们嬉笑打闹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差点露馅儿。
卢克西伸出腿,两条小腿上面还残留了不少斑驳的棕色油彩,而身上也好不到哪儿去,屁股和大腿也是黑一块白一块的。
仔细地擦拭过身体之后,卢克西确认身上已经没有任何的棕色油彩,才从浴桶里面爬出来。门已经坏了,完全锁不上,穿堂风吹过,让他忍不住打了个抖。有点冷。
“今天晚上发生了不少事情,想起来也是真的有够乱的。”卢克西无力地倒在大床上自言自语。
“快一些!”留守的守卫怨气很大,他一直都在这里紧盯着卢克西的浴帘,防止他逃走。“穿上衣服,快点!”
其实,以卢克西的本事,要从这名蠢笨干瘦的守卫眼皮子底下溜走,有成百上千种方法。但是他现在还要维持“希洛帝国商人胡安·佩雷斯”的体面,只能把脏污的华贵服装从新套上。
“呕……你……”催吐剂的药效还没有过,卢克西一开口就在干呕,“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怀了孩子!”
守卫翻了个白眼,从他伸手传来一阵轻笑。
“你真可爱。”发出笑声的人是弗朗西斯,“希望你明天清醒之后也这样认为。”
弗朗西斯踱步走到卢克西床边,半跪在床前,修长灵巧的手指一个个解开卢克西刚刚穿好的衬衣扣子。
年轻男仆温热的呼吸掠过卢克西的胸口,让被冷风吹凉的身体惊起一阵战栗。
卢克西还没有忘记“希洛帝国商人”的人设,胡安·佩雷斯应该是个禁欲系的清教徒,并且没有过和其他人过度亲密的举动。男人女人应该都没有。作为一名禁欲派,他这时候应该脸红。
而事实上,卢克西也确实脸红了。
“别这样……”卢克西抓住弗朗西斯的手,眼睛望向守卫,“有人在这里。”
“你不孕吐了?”弗朗西斯似笑非笑地看着卢克西,故意把‘孕吐’这个词咬得很重,“别乱动,让弗朗西斯为您服务。胡安·佩雷斯先生。”
卢克西知道自己会错意,脸红得更加厉害。
他低下头,和弗朗西斯四目相对。
不得不说,弗朗西斯长得真的很英俊。他低垂的睫毛,比卢克西以往见过的人都要漂亮。或许是因为体内残留的炼金药剂的原因,卢克西有点昏昏沉沉的,任由他随意摆布。让他帮自己一件件地穿上衣服。
弗朗西斯指尖微凉,带了一点不易察觉得火药味儿。
他的头发是漂亮的棕色,如同蜂蜜一般厚实。
“怎么了?”弗朗西斯抬头,认真地盯着卢克西看,“我头上有虱子吗?”
弗朗西斯很干净,头上当然不会有虱子。
卢克西红着脸摇了摇头,任由弗朗西斯伸手触碰自己。
“你衣服扣错了。”弗朗西斯低下头,呼吸喷洒在卢克西敏感的耳廓,激起一阵战栗。
卢克西触电般地躲闪开弗朗西斯的视线,胡乱地抓住他的手,低声说:“我自己来……”
作为一名合格的骗术师,一名横纵四海的窃贼,一名声明在外的神偷。卢克西总是能够在各种情况下保持冷静自持,并且很好地扮演自己的角色。不知道为什么,当弗朗西斯靠近的时候,他竟然会感到一丝慌乱。
“别乱动。”弗朗西斯没有理会他的抗拒,反而更加靠近了一些,几乎将卢克西整个人都圈禁在怀里。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和火药味混合在一起,意外地并不让人讨厌,反而有种奇异的安心感。
“你身上有股味道……很香。”卢克西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分辨出这股香味的来源。
弗朗西斯动作顿了顿,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卢克西胸前错位的扣子,漫不经心地说:“是吗?大概是沾了你的香水味吧。是玫瑰味的?”
“胡说,我才不用那种俗气的味道。” 卢克西反驳道,同时不动声色地往后躲了躲,试图拉开两人的距离。
“是吗?那可真是可惜了,我还挺喜欢玫瑰的味道。” 弗朗西斯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遗憾。他终于扣好了最后一颗扣子,却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将手撑在卢克西身侧,将他困在床头和自己之间。
“你到底想干什么……” 卢克西警惕地看着弗朗西斯,不明白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别紧张,我只是想和你聊聊。” 弗朗西斯轻笑一声,语气温柔,却莫名地让卢克西感到一阵寒意。他缓缓俯下身,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卢克西耳边,带着一丝危险的气息。
说着,弗朗西斯的手指沿着卢克西胸前错位的扣子一路向上,最后停在他的喉结处。轻轻摩挲着那处敏感的肌肤,弗朗西斯感受到身下人明显的颤抖。
卢克西的确慌了。他感觉到一股陌生的燥热从弗朗西斯指尖传来,迅速蔓延至全身。该死,这家伙是故意的吗?他究竟想做什么?难道他看穿了自己的伪装,知道自己根本不是什么帝国商人?
弗朗西斯低沉的笑声在卢克西耳边回荡,像羽毛轻扫过他的耳廓,激起一阵酥麻的战栗。
卢克西还以为他要做什么,结果弗朗西斯只是帮他系上蕾丝衣领的带子。
该死的,这男人绝对是故意的!
卢克西在心中暗骂,却不敢真的动弹。
弗朗西斯的手还撑在他身侧,将他困在床头和他之间,那双深邃的绿色眼眸仿佛能看穿一切,让卢克西心虚地想要逃离。
“聊聊……”卢克西故作镇定地问道,抬头直视弗朗西斯的眼睛,“聊什么?”
“关于希洛帝国的事情。”弗朗西斯笑道,“或许尊贵的先生愿意为我分享一下你的旅行见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