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克西这辈子都没有这样紧张过。
“可以吗?”弗朗西斯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像是在卢克西耳边低语。灼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皮肤上,激起一阵又一阵的鸡皮疙瘩。卢克西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却换来弗朗西斯更加放肆的靠近。
“有空的话。”卢克西的紧张表现,很是符合他目前的人设。
可这不是装出来的。
对于“表演”方面,卢克西总是有着惊人的天赋。他扮演过无数身份的其他任何身份的人,毕竟作为做局的一部分,精湛的演技更加能够有足够的说服力。
但现在,他的反应根本不是演的!
门外传来一阵不耐烦的咳嗽声,守卫粗声粗气地说:“喂!里面那位!您还好吧?需要帮忙提裤子吗?”
卢克西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他用力推开弗朗西斯,涨红了脸,结结巴巴地说:“没、没事!我们马上就好!”
弗朗西斯低低地笑了起来,胸腔的震动通过传递到卢克西的背上,带起一阵酥麻的痒意。
“妈的,不是现在!”卢克西在心里咒骂,这该死的炼金催情剂的药效果然还是残留着。
面对怒气冲冲走进来的守卫,弗朗西斯立即换了一副面孔。
“是的,我们已经准备好了。”弗朗西斯换了一副优雅得体的面孔,不逾矩地扶着卢克西站了起来,“毕竟,您不能一直催促一名‘孕夫’。”
卢克西内心腹诽:这家伙还有两幅面孔!啊,不对,他是什么意思?‘孕夫’是什么意思?!
两人被带走之后,在卢达拉城守备队被进行了分开审问。
面对这种程度的询问,卢克西可以说是对答如流。当然是在装作一个受到了惊吓的老实巴交帝国商人的前提之下。
第二天一早,雷米的援助很快来到。
神父雷米和军官加布里以“远房亲戚”的名义,把卢克西给赎了出来。
卢克西走出守备队的石头建筑之后,鼻孔里面还是充满了刺鼻的霉味儿。
由于弗朗西斯是罗伦萨斯大公的行宫男仆,他离开得比卢克西更早。
清晨刺眼的阳光让卢克西有点睁不开眼睛,他抬起手,在额头上搭了个凉棚,仰望天上的“永恒之月”。
她如圆环般悬挂天空,无论昼夜。即使是在白天,也能够一抬头,永远都能够看见她在高处凝视众生。
“快走吧,要涨潮了。”卢克西说。
卢达拉城,沐浴在永恒之月的蓝色光之辉下。这轮蓝色的天体,形如巨环,其光辉穿透了黎明前的迷雾,为每一座尖塔、每一块鹅卵石都披上了一层薄雾。
当淡蓝色的天空逐渐被东方的金色所吞噬,新的一天在海鸟的尖啸中拉开了序幕。
卢克西站在古老的码头,目睹着永恒之月的神力,它牵引着海洋,以一种螺旋形的、几乎违背自然规律的方式掀起潮水。海水翻滚、涌动,在出海口形成了一道道圆环,仿佛有一只无形巨手在搅动着深海。水面泛起涟漪,反射着日月交织的光辉。
潮水渐渐抬高了水位,淹没了运河两旁达到。卢克西轻巧地登上了一艘木壳小船,雷米神父解开粗糙的绳索,让涨潮带着他们驶离。
两岸高耸的建筑,年代久远,饱经风霜,但在晨曦中,它们仿佛被注入了活力,显得庄严而神秘。
潮水的力量带着小船加速。
卢克西等人在运河中穿梭,古老的建筑在身边缓缓后退,仿佛在低语着它那漫长而传奇的历史。
他们经过喧闹的市集,商贩们已经开始了一天的喧嚣;经过庄严的市政厅,官员们神色匆匆地步入其中;经过雄伟的大教堂,晨钟的庄严钟声在清晨的空气中回荡。
他们驶出运河,进入波光粼粼的开阔海域。
卢克西回首望去,目睹着卢达拉城沐浴在永恒之月的光辉和初升的太阳的金光中,宛如一颗璀璨的宝石镶嵌在海岸线上,古老而永恒。
他抬起头,仰望迎面驶来的商船。
帝国商人胡安·佩雷斯的船。
“昨天晚上的计划真是状况百出。”加布里忍不住抱怨道,“希望下次你不要再去大发善心,试图去救两个不相干的男孩,差点把所有人都搭上。”
“特殊税收从不例外。”卢克西冷淡道,“伯爵大人的税金,我也得收。”
雷米神父一边摇小船,一边嘟哝:“加布里说得对,这样危险的事情下次别干了。”
“我尽量。”卢克西回答得飞快,语气里却没有一点悔改的意思,“别这样苛责一名‘孕夫’!至少,我在夏莱伯爵面前露了面。”
加布里笑道:“是啊,我们今天早上来接你的时候,到处都在通缉精灵窃贼‘夜莺’。”
“我愿意花上十枚特斯拉银,看看伯爵大人现在的表情。”卢克西打了个哈欠,感觉困得有点站不住,“真可惜,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他们登上了属于胡安·佩雷斯的商船,卢克西站在船头,凝视不远处的卢达拉城。
“好戏,正式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