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在罗伦萨斯大公行宫的门口,确实是有一辆马车发生了爆炸。”弗朗西斯回答得不紧不慢,不卑不亢,“尊敬的卢达拉城守备队的十夫长,我以罗伦萨斯大公的名义,感谢您对此案件做出的协助。”
弗朗西斯优雅行礼,冲着卢克西露出微笑。
不知是否是卢克西体内的炼金药剂作用,他只觉得弗朗西斯笑得……
很迷人。
“这位不知道……姓名……先生,请问?”弗朗西斯一口白花花的牙齿十分整齐,看来平日里也是个养尊处优的。
这不奇怪,贵族们的贴身仆人基本上也是贵族出身。他优雅的举止以及和蔼的态度,也是属于贵族风范一部分。
这个年头,样样都要讲究的贵族们,可不容许自己的仆从粗鲁野蛮。
“请问?”弗朗西斯的话,打算了卢克西的胡思乱想。
“胡安……”卢克西口齿有点不清晰,"胡安·佩雷斯。"
“来自于……嗯……希洛帝国的商人,”弗朗西斯说,“原本应该是在罗伦萨斯大公行宫做客。但是今天晚上发生爆炸之后,这位先生神秘失踪了。在公爵大人还没有到来之前,就弄丢了重要的客人,这是我的失职。”
“在此之前,胡安·佩雷斯先生,说他在欢乐泉定了房间。”弗朗西斯唇角微笑的弧度十分好看,那笑容晃得卢克西有点眼花,“说了好几次。”
卢克西现在就是后悔,肠子都后悔青了。他为什么要对弗朗西斯说自己的落脚点?!
虽然这个落脚点是为了这名叫做“胡安·佩雷斯”的倒霉悲催的,该死的“希洛帝国商人”而准备的人设之一,但是他也不应该直接给弗朗西斯说!
“本着应该让罗伦萨斯公爵大人的客人满意的前提,”弗朗西斯说,“我得找到他,不是吗?”
“是吗?”野狗萨里堆起来满脸怀疑,“他说他怀孕了,是怎么回事?”
“致幻剂,准确地说,是带有一定催情作用的……”弗朗西斯回答,“这位胡安·佩雷斯先生,在卢达拉城里不太安分。去寻欢作乐的路上,显然是遇见了一些问题。”
“我……呕……”催吐剂的效果还没有完全褪去,卢克西现在只感觉胃里翻江倒海的痛,像是被一只大手给紧紧捏住,又拿了一把钉满钢钉的针拼命地击打他的胃。
如果能够真的吐出来,或许会好很多。但是他现在根本什么都吐不出来。
难受,非常难受。
“什么问题?”野狗萨里皱眉,警惕地把在场的每个人都扫视过一圈,“玛格丽特!他是什么时候来的卢达拉城?”
“噢,亲爱的,这我可不清楚!”蜜茶妈妈说,“你要是问胡安·佩雷斯先生什么时候定的房间,那是前天。”
“抱歉,我并不清楚胡安·佩雷斯先生遇见了什么具体的问题。”弗朗西斯回答,“但他看上去很不好。我在镶金玫瑰大道的后巷里遇见他的时候,他就已经身中好几种炼金药剂,其中包括大分量的□□剂,都快要神志不清了!”
野狗萨里瞬间抓住了问题的重点:“你之前不认识他?”
“秉承罗伦萨斯大公的人道主义精神,我们对胡安·佩雷斯先生进行了救助。”弗朗西斯说,“罗伦萨斯大公行宫的总管家赛门,凭借罗伦萨斯大公费迪南三世的名义,邀请胡安·佩雷斯先生到罗伦萨斯大公行宫做客,直到胡安·佩雷斯先生痊愈。”
那些绕口的人名和地名,换个人来说,肯定就会被弗朗西斯给绕了进去。
但是野狗萨里好歹也有一些和贵族们打交道的经验,他很快听明白了其中的弯弯绕绕,并且已经开始在盘算如何在这件事情里面捞到最大分量的好处。
“那么,这位胡安·佩雷斯先生,到底是去参加了什么聚会?”野狗萨里一针见血,提出来的问题直接就冲着卢克西本人,“会让人灌下好几种炼金药剂?而且你现在看上去……”他仔细打量过一番卢克西,“你真的服用了大剂量的催情剂吗?”
“呕……”卢克西装作还是神志不清的样子,“不知道,”他摇了摇头,把没有被抓住的那只胳膊放在浴桶边缘,把脑袋放在胳膊上。“我很难受……”
“关于这一点,我可以证明——胡安·佩雷斯先生服用了打量的催吐剂。”弗朗西斯赶紧站出来,“是我把催吐剂亲手……”他斟酌了一下用词,改口道,“啊不,亲自喂给了胡安·佩雷斯先生。”
“不,我孕吐!”卢克西苍白的脸颊上浮现出不正常的潮红,正好可以印证他目前身体情况。而其他人则会认为他是恼羞成怒。
卢克西抬起头,一双泪汪汪的眼睛盯着弗朗西斯。“该死的,你一定的承认这一点!”卢克西抽了抽鼻子,突然伸手抓住弗朗西斯的胳膊,“我怀了你的孩子!你都忘记你对我做了什么吗?”
那副悲愤交加的模样,还带了十足的哀怨口气,若不是卢克西是名男人,几乎可以让人相信弗朗西斯是个始乱终弃的坏男人了。若是官司打道法庭上,法官也会采纳他的证言。
“一般情况下,男人是没有办法怀孕的。”野狗萨里冷冷地说道,“不管他对你做了什么。”
门外,朱尔斯探出头来,笑道:“那可不一定!”
炼金术士从门外跳出来,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尊敬的十夫长大人,虽说制造生命是女性和神明的特权,可是……只要有合适的‘种子’,利用炼金术,也可以造出来新的生命。”
野狗萨里没有搭理朱尔斯的意思,只是瞥了他一眼,没有继续搭话。
“那么,这位胡安·佩雷斯先生,蜜茶妈妈,还有这位男仆,随便叫什么的。”野狗萨里把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点了一遍,“你们几个,和我们走一趟吧!”
“呕……啊,抱歉。”卢克西举手抗议,“我还没洗完!至少得让我穿上衣服!”
野狗萨里同意了,但是只同意了一半。“别洗了,穿上衣服过来!”
卢克西死猪不怕开水烫一样倒着,而他也确实没有力气。
“这么深的夜,不如,都先休息一会儿?”蜜茶妈妈赶紧为卢克西拉上浴帘,“嗯,谁要来点蜜茶吗?”
弗朗西斯立即附和:“我同意。为了表示罗伦萨斯大公对诸位尽忠职守的谢意,这次我请。”
门外,欢乐泉的姑娘们也陆陆续续地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