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典看着倒在他身上的孩子,摸出了裤兜的耳机戴上给叔叔打了电话。
摇人吧,反正自己没辙,啥也干不了,还不如少操点瞎心,冷静冷静。
“小笙?”
“叔叔,阿芒今天咬人了对吗?”
“你怎么知……”
“你要不来一趟?地址发你…虽然不死不残的但是人昏迷了……”继典边说话边扶起孩子,想把他背起来,“跟我小时候一样,我看他嘴里流血了,就把那些积血吸出来了,现在人晕了……不知道是不是疼晕的……”
“等等,你翻翻他衣服有没有兜子,他走之前拿过我给的药……”继箫披上件大衣,把蛇扔箱子里关好,出了门。
“我看看……”继典把人从自己背上扯下来,翻出了被防水袋包着的……呃,U盘一个……
“没有啊!你确定他拿了?”
“什么?他没拿?你多等一会儿吧我回去拿药……”
接着继箫就给他挂了。
一看就是用手机打的,这些大人怎么这么爱用手机?
继典刚吐槽完,想把人重新背到自己背上去。
结果改成了公主抱。
天哪,他从小到大真没背过人,两只胳膊被他抓住的地方勒出了一圈红印子,十分突兀地出现在十分无辜的十分干净的腕子上,简直像被“人贩子”欺负了一样。
这都没给人疼醒?!
造孽啊!背人就是自己逞能吧!是吧?能抱着干嘛背着?一开始就该抱着!
抱在手里可比背在背上容易多了。
虽然小孩很轻,但一只手确实抱不住。
继典抱着那小孩往前走到了一处高楼下,想起来雨伞丢在刚才那地方了,就把人放在了一楼大门口檐下的柱子上靠住,自己回去找伞了。
反正很近,就这么几分钟不可能人间蒸发吧?
不是,这年头哪有人贩子?
找到里外都湿透的雨伞,一道光透过云层打在他颈子上蹭过颈窝照在了大地上。
就那么一束光。
不对,说到底是陌生人啊……我管什么闲事?
失神让他的步调变得慢吞吞,抬头看向光照过来的方向,头顶上一道巨大的彩虹横跨他的前后。
原来今天不是雨天,是个彩虹天。
彩虹的两端应该连接什么?不知道……
天晴了,他看向刚才放下孩子的地方——空无一人。
白日梦?
哈哈,我精神好好的怎么可能做梦呢……
食指点上耳机,拨号。
“叔……人消失了……”
“你说什么……嗯?你说什么?”
“人不见了!”
“我在你身后,到了。”
继箫放下手机,看了看一脸古怪的继典,又看了看面前这座高楼。
“走吧,人不会有事的,不用管了。”他拍拍继典肩膀转身要走,“什么都别问,我跟你保证人不会有事儿,不用自责,更不用管。”
“可……”继典想问,又好像没什么可问的,为一个陌生人关心到这种地步就是他不正常了,“知道了……”
他跟上继箫的步伐,感受着团聚的快乐灿烂地笑着。
“叔,我终于见到你了,你……额,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
之后的几天,继典失眠了。
每次睡觉前都会很自然地看见那双眼睛,看见那对好看的眸子,甚至梦里都是。
如果说一次两次是愧疚,那么五次六次……
就有点儿恐怖了。
但他好像什么都不懂,怎么也想不明白。
除了愧疚还能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