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亦:“怎么还没回来?”
消息已经发出去一个小时,石沉大海一般没有回复,天色愈发的暗,连带着心情都沉了下去。
时亦趴在沙发上,抱枕抵着下巴,还没换衣服,不甘心地点点对面的头像,拍了拍他。
“不应该啊......”
自己都到家了,陈临渊应该回来得比自己早才对。
他又打了个电话,振铃了两分钟都无人接听。
不安感在两分钟内呈指数增长,时亦果断挂了电话,抓起车钥匙打算出门找人。
“嗡嗡——”
手机震了两下,他心下一喜,翻过来一看是老师打来的,情绪没了大半,恹恹地接起来。
电话那头没说话,时亦试探地叫了一声:“老师?”
张怀远迟疑片刻,问道:“没吵架?”
“我想了想,临渊这个孩子心思重,也敏感,与其等以后你再跟他坦白来找过的事情,不如早些告诉他。”
时亦的呼吸重了几分,另一只手压下门把手,有些绝望地阖了阖眼,冷静地说道:“好。”
就听张怀远浅浅笑了一声,叹道:“我还怕你们这会儿吵得不可开交,打个电话过来拦一下。”
“他没回家。”
话一出口时亦就明白了——陈临渊单方面跟他开始了冷战。
“我去找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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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问问您□□罪怎么界定?”
方才的司机现在坐在云成的会见室里,双手交叠放在桌面,手边纸杯里的水一口没喝,嘴角向下,眼神焦急,忧心忡忡。
陈临渊刚接完张怀远的电话,还没来得及难受就被扯远了思绪,他敲键盘的手指一顿,抬起眼皮上下审视了对面的人一眼。
“您别误会,是我小女儿。”
男人连连摆手,怕再晚解释一秒就会被对面的律师抓到派出所自首。
“嗯,您接着说。”
他的目光倏地如羽毛一样轻,声音还是一贯的冷,与他这张凌厉的面孔极其相符。
“她今年初三,再过半个月不到就要中考了。刚升上来那会儿焦虑情绪严重,就在启点一直做心理咨询,后来搬家了,就换了一家机构。”
男人明显感觉到,在提到“启点”的时候,陈律的脸上闪过复杂的表情,似乎有喜悦,但不到半秒又有些愠怒。
他皱了皱眉。
“可能律师工作压力比较大吧。”
男人这样安慰着自己。
“但是她妈妈最近在她的房间里面翻到了......”
期间陈临渊的手机屏幕亮了几次,他低头扫了一眼,全是时亦发来的消息,他干脆直接把手机倒扣在桌上,手心默不作声抵在微感不适的胃部。
去他爸的“胃是情绪器官”。
男人犹豫着继续说了下去:“她的贴身衣物上面沾了血,以及这孩子最近特别反常,依赖咨询师的程度超过了我们。”
陈临渊沉思片刻,说道:“是这样的,如果您怀疑是您女儿的心理咨询师对她实施了不轨的行为,那您需要和她进一步沟通,了解她的真实想法。”
“另外,您方便告知我她现在做心理咨询的机构的名字吗?”
男人翻了翻手机,在找大女儿和他的聊天记录,眯着眼把手机拿远了看。
“哦,这个...原点咨询。”
“好的,那我先加您的微信,有任何问题方便沟通。”
他说着就把人送到门口,隔着玻璃门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靠着冰凉的墙面,闻声立马抬起头,朝他眨了眨眼。
陈临渊没理他,帮男人按了电梯,自顾自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