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死我了,我以为我们领导来了。”
他连忙把腿放下,按着被手机砸到的眉角直吸气。
邱睿旸和时亦做了那么多年的同学,他对面前这个不速之客并不感兴趣,把手机放到一边,探出头去看还站在门口的人。
陈临渊穿着时亦的外套,有些宽松的白色外衣搭在黑色短袖外,袖子微微捋上去一点,单手插兜,下身一条舒适的灰色运动裤,脚下踩着一双运动鞋。
虽然方才经历了一番搏斗,头发有些凌乱,但那些碎发似乎乱得整齐,反而像是刚下体育课的大学生,清爽的少年感扑面而来。
“哪位...是患者?”
陈临渊的状态好到让邱睿旸怀疑时亦此次前来的真正目的。
不出意外,时亦嫌弃地皱了皱眉,他知道邱睿旸不着调,但没想到已经到了离谱的地步。
来的路上他趁着等红灯的时间早在微信上跟邱睿旸说了个大概,后者在屏幕对面大为惊叹,立马把自己代入为短剧里某位少爷的私人医生。
“我开玩笑的。”
邱睿旸举起双手做投降状,明显是意识到再瞎聊下去自己就会变成伤势最重的患者。
“小陈律师是吧,你好你好。”
时亦眉头皱得更深,就比人家大三岁,前面加个“小”是什么意思?
“不用这么客气,叫我陈临渊就好。”
这边陈临渊早就如鱼得水地跟人社交上了,两个人的性格就像蓝牙突然连接上,投机地聊了起来,独留时亦在这儿cosplay沉思者雕塑。
陈临渊一靠近,邱睿旸瞬间就闻到那股玉龙茶香,之前在国外读书的时候他就一直说时亦骚包,现在更是荒唐。
他一个有洁癖的人怎么会接受把自己的外套给别人穿呢?
“凭什么我上学的时候拿他外套盖身上都要被他嫌弃?”
邱睿旸面上波澜不惊,实际上早在心里把时亦凌迟了千万次。
“患者家属去外面等啊。”
邱睿旸仿佛鬼上身一般敛了神色,平时那个专业认真严谨的邱医生被请上身,严肃地指了指时亦。
被指的人重重叹了口气,不忍直视那俩人快要牵上的手,“小陈律师”和善地朝他挥了挥手,焦糖色的瞳孔发亮,满眼都是认识新朋友的喜悦。
时亦趁着陈临渊回头的工夫隔空指了指邱睿旸,后者在嘴巴上做了个拉上拉链的手势示意他放心。
“你把外套脱了我看看。”
陈临渊谨慎地把外套脱下来,细心地叠了两折,左右摇摆不知道该放哪,邱睿旸拿过来随意地往自己椅子上一扔。
“你们认识多久了?”
陈临渊被他的动作吓得一惊,不由自主地问道。
邱睿旸眼皮都没抬脱口而出:“四年。”
紧接着回问道:“你俩呢?”
“不到四周。”
邱睿旸手上动作一顿,思绪乱如麻,声线颤抖着开口问道:
“你救他命了?”
“啊?”
陈临渊被问得一愣,想着留学回来的人说话就是开放,上来就是生死之交,小声道:“他救我的命还差不多。”
左臂的伤倒还好,棘手的是后背。
靠近腰部的位置被划了一刀,伤口的边缘微微外翻,露出底下比周围肤色更浅的肉质,伤口早已凝结,在伤口表面形成了一小片薄而亮的、半透明的暗红色膜。
“会不会蹭到外套上了?”
陈临渊弱声问道。
邱睿旸看都没看,不假思索道:“应该没有。就算蹭上了,他也不会说什么。”
“保险起见,去找个片子,左拐走到头就能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