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
谢十三下意识的想要问清来由。
“本是我母亲的嫁妆,要留在地底的陪葬品。”
谢十三:“……”
“我母亲临终前将它给了潇,她之后又留给了我,我便也时常带在身上,留作念想。”
从铜镜中窥看,东方幽为他梳发的动作慢了一瞬,可想而知,东方幽现在的心情应是落寞失意的。他想要说出几句劝慰开导的话语,但又怕话到嘴边会变了个味。
“抱歉。”东方幽又道,“是我考虑不周。你若觉得膈应,现在就可以损毁。”
谢十□□问道:“为何?”
“这是你的母亲的留下来的遗物,我因何要损毁?”
他的目光专注,目光注视着正前方的铜镜,更像是透过这面透镜在看东方幽。
随之,他又补充道:“还有,既然这是你送的生辰礼,我理当收着。反之,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好膈应的。”
东方幽并未言语,仍旧为他继续梳发。他不善言辞的表达和神情的外露,但此刻,他是开心的,欣喜的,庆幸的。也恰恰能够反映出,他的念想没有断。
“不过,我有一个问题。你为何……”
“?”
“罢了,问出来怪穷酸的。”
“……”
谢十三突然想到此刻屋外等着的人应该是着急了,于是他提议道:“要不然还是我亲自来吧。”
“不必。”东方幽避开了谢十三来拿梳子的手。
“我刚才看过了,现在屋外没人,他们应当是都走了。”
谢十三不禁疑惑,思忖着,嘀咕道:“什么时候看的?”
“刚才。”
谢十三:“……”他什么时候出去看的?
谢十三将簪子小心翼翼的放在桌子上,生怕这簪子会被磕坏。然而他刚搁下没多久,东方幽就又重新拿了起来。
他仔细看着这人为他梳发的手法,很是熟练,又想起刚才那罐子上分明什么也没写,他又是怎么认出来的。想到这,谢十三就愈发觉得不可思议。
按理来说,东方幽应该是常年习武的,更或者是读书写字,怎么会对女儿家的胭脂水粉这么了解?
“雪似梅花,梅花似雪。【1】”
东方幽不解其意,问道:“因何说起‘雪’来?”
谢十三闻言,忍俊不禁起来,良久,他才缓缓解释道:“我是在说’梅花‘。”
“嗯?”
“我想起一句诗来,’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2】。”谢十三又顿了少顷,在玉簪束好后起身,暗自踱步,侃侃而谈,“你如梅花之冷冽,立于皑皑白雪之间,独树一帜。”
东方幽笑而不语,静默如画。他手上的木梳还未放下,视线却慢慢下移,看向铜镜中印出的人的背影。
他亦然想到一句诗来,“何时杖尔看南雪,我与梅花两白头”【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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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十三径直走到屋门前,他用手向内拉门,却怎么也拉不开,随之而来的是锁砸在木门上发出的“哐当”声。他看着这门,从上到下望了望,一阵无语。
当他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踹门时,就听屋外有一道急促而又女声,透过狭小的门缝去看,正是刚才那名小姑娘。
小姑娘慌慌张张的从腰间掏出一串钥匙,火急火燎的找出一把可以与门上的锁配对的钥匙,翻找间,那串钥匙甚至脱手掉在了地上,发出“叮当”几声脆响。
她一边弯腰捡钥匙,一边朝内喊道:“公子,您别着急,我肯定能找到的!您可千万别踹门啊,这门可价值不菲,踹坏了可赔不起的!”
谢十三、东方幽:“……”
屋内的二人面面相觑看了一眼,直到这扇门被从外向内推开。
谢十三由于刚才在愣神,他并未注意到自己站的地方太靠前了,小姑娘着急推门,门辅以打开,门板倏然向谢十三砸去。他来不及反应,硬生生挨了这一遭,好在他只是脑袋被夹了一下。
东方幽立即上前扶住他,避免他身体向前倾斜时不慎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