葱白的手与那张桌子形成明显的对比。
谢十三抬眼看他,相视无言。
他想了想,片刻后,才开口:“你不是早就看出来了吗?她的话里十句能有九句假,破绽百出,想来也会是被有心人利用。”
东方幽顿了指尖的动作,一只好看的人总会让人移不开眼来。
本该清冷的嗓音也抵挡不住人声的嘈杂,传到谢十三的耳中时,声调莫名就要拔高几分。
“是啊,早该看出来了。”
听不出一丝情绪。
可一旦盯着那双好看的眸子看,便会鬼迷心窍的觉得这句话带着丝丝蛊惑。
此刻,谢十三只觉的头大。
下一刻,东方幽淡淡的反问:“现在,你不该夸我聪慧过人吗?”
谢十三:“……”
他哂笑着说:“词可不是这么用的,你还是小孩子吗?门主大人?”
说罢,谢十三与眼前这人双目相接,神情竟也不自觉的恍惚起来。
他清楚的看到,一抹浅浅的笑意,如落在木桌上的水珠一般快速晕染。
是了,俊美的脸庞与熙熙攘攘的背景相比,显得格格不入。
东方幽不该待在这吵嚷的集市中,此时问他,那眼前之人该身处何方。
谢十三会毫不犹豫的回答,天上的宫阙间,是为谪仙人。
自然,这些仅仅只是谢十三的臆想。
谢十三在此刻,莫名觉的心热,好似有一团火,点燃心胸。于是,他不自觉的用舌尖舔舐自己的下唇,而后默默抿唇。
指尖再度扣在桌上,再度发出一声轻响。
谢十三随之回神,这时他才注意到,自己竟盯着对方的脸愣神。他不自觉的别过头去,却又觉得自己的脸很烫。
这种感觉太过玄幻了,以至于谢十三都认定自己疯魔了。
那双好看的眸子,似是柔情的水,让人甘愿陷入其中。
东方幽收敛了笑意,眼眸也暗淡许多,在谢十三看来,自己刚才那番举动,是在亵渎。
谢十三的神情倏然暗淡下来,下一刻便垂下了头颅,为自己刚才那番行为倍感悔恨。
不知何时,自己手里竟多了一盏茶杯,是雪松月那杯。
茶水早就凉透了。谢十三换了一个话题,继而问道:“接下来要打算去哪?”
说罢,谢十三竟突兀的想起一句诗来:玉枕纱橱,半夜凉初透。
东方幽轻描淡写道:“你不是行事前,向来遵循什么’顺其自然,随遇而安‘八字真言么?”
“什么时候的话?”谢十三此刻纳闷极了,又问,“你还记得?”
“自然,没齿难忘。”东方幽半睁着双目,看似无意听他说话,却又露出一副期待他说出豪好话的神情来。
他的眼眸微微转动,微不可察,偏偏被谢十三瞧了个真切。
人如雪后的清晨一般寂静,脸上不会轻易地浮现出一丝一毫的情绪,但偏偏又因眼前之人半睁的眸子,让人觉得柔情似水,流年可逝。
谢十三利落的起身,不再给对方蛊惑人心的机会,兀自说道:“去郸城。”
“怎么去?”
说罢,二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不远处的牛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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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坐上了出城的牛车,踏上了去往悦城的道路。
沿途的风景很美,尤其是眼前这人,俊美如画。
“小郎君俊俏的很,可曾娶亲啊没有?”说的是位带孩子的妇人,牵牛的是她的丈夫。
两人衣着朴素,不必二人的华丽,偏偏谢十三又是个会说话的人,怎么瞧,路上也不会相顾无言。
“是的嘞,我这位朋友好看的很。至于家室嘛,他眼光高的很,不知大嫂肯长眼帮忙瞧瞧。”
妇人笑靥如花,怀里的孩子正熟熟的睡去。
“好啊,到了地界,定得给两位郎君多留意下家室好的姑娘们。”
“大嫂啊,我就算了吧。”谢十三笑了笑。
“怎么说呀?是家里已有妻儿子女了吗?”
谢十三说:“我早就心有所属咧,来年就要下聘啦!”
赶牛的男人接话,“那感情好啊!姑娘也是本地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