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雨似乎下大了。”
谢十三自顾自的说了句,望着洞口外下起的豆点大的雨有些出神。
雨水带起的凉意,止不住的往洞内钻,好在他身上这件“得来不费功夫”的袍子用料也算上等,此时穿在身上并不怎么能感受到到吹进来的风裹挟着雨的清凉。
在他出神观雨的时候,他并没有察觉身后的人看他的眼神是多么的炽热,眼底里闪过晦明的深情,透着一股说不上来却能涌上心头的情愫。
玄色的袍子下,两只手规规矩矩的摆在膝上,紧紧的攥着,像是在隐忍着什么。
其实,当他说出是“朋友”二字后,他突然就有些后悔起来。
谢十三于他的感觉是无法言说的,因为他自己也不清楚这种感觉到底是什么。
或许,真像先前那人说的这样——是内心的悸动吗?
可他没有断袖之癖,更没有龙阳之好。
谢十三只是静静的端详着这雨,看雨点打在树叶上,又落进泥土里。
他们同床异梦,两人的想法却又大同小异。
谢十三想不到东方幽想的那个层面,他把感情笼统的归为两大类:好的与坏的。
但他没有纯粹的感官判断,无论是好是坏都带点别的意味。
这雨还在下,滂沱的大雨冲刷着二人的心绪。
不知何时,东方幽收了那种眼神,冰冷重新布上他的双眸,所有的情绪都将不复存在。
谢十三回神,他从大雨中看到一个人影,那一刻,他不免警觉起来。
“有人来了。”他只淡淡的说了一句,接下来就没有下文了。
只是一个小姑娘……
谢十三惯有的思维使他不得不带着几分戒备,去看待面前这位突然闯入的女孩。
“你们是?”小姑娘瞪大了双眼,怔怔的看着二人,她警戒的顺手抄起地上的树枝,背上背着的竹篓被她紧紧的护在身后。
谢十三松下一口气,温声道:“我们二人同你一样,都是来这里避雨的。”
女孩没有放下手中的“武器”,一双杏目睁着,透着惊慌和错愕。
女孩喝道:“看你们的装束,不是我们浦兰族人!”
浦兰族……
谢十三想要再度开口,可女孩似乎对他尤为的戒备,他不好贸然开口。
曾有那么一刹那,谢十三忍不住怀疑是自己长的太凶神恶煞了?
一旁的东方幽始终是看不下去了,兀自起身,向前移了几步,语气温和的说道:“我们的确不是本地人。”
“那你们是什么人?”
东方幽继续道:“我和他都是借路此地要到别地做生意的商人,不慎与商队走失,碰巧赶上这场雨,想着要在这里等雨势小了再赶进程。”
女孩逐渐放了手中抄起的武器,回答道:“好,我信你!”
谢十三:“……”
谢十三问:“不知——”
“我不要和你说话!”
嘿!
怎么到他这就成了不想和自己说话了?!
谢十三想要理论一二,但一旁的东方幽按住了他的手,东方幽回首与他视线对上,似乎在说,让他来说就好。
无果,谢十三只能百无聊赖的坐在刚才的石头上,两手抱臂翘起二郎腿来。
东方幽轻声问道:“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好说好说。”女孩一边放下身上的竹篓,一边笑呵呵的说着,“我叫付许,你叫我小许就好,认识我的人都这么叫我。”
东方幽继续问:“在下冒昧多问,不知小许姑娘芳龄几许?”
在一旁坐着的谢十三也没闲着,默不作声的静静听着。
谢十三有些错愕的看他,他说话的口吻,有时竟觉得是从自己口中吐出的。
付许道:“我今年十三。”
谢十三在东方幽的身后,他小声的说道:“问她是来做什么的?”
“我能听到!”
谢十三:“……”
谢十三有些尴尬的瞥过头去,他捏着鼻翼,眼神止不住的往洞外飘。
东方幽兀自问道:“不知姑娘,因何会对我的这位朋友带有如此大的敌意?”
付许没有答话,反而是带着悲愤的盯着谢十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