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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囚雀与疯犬 > 婚鼓与丧钟(二)

婚鼓与丧钟(二)(1 / 3)

 “咔嚓”

只听见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老马的颈子便以诡异的角度弯折,瘦弱的身躯应声倒地,扬起一片呛人的尘土。

车厢失去牵引,向一侧倾斜,车轮碾过马尸边缘不停翻转,伴随着人们的惊呼,“轰”一声,车厢倒扣在地上,彻底停了下来。

躺在地上的老马喉间溢出被掐断的、带着血沫儿的“嗬嗬”声,脖子已经歪的不成样子,四蹄最后不甘地抽搐了两下,便彻底没了动静。

前头赶车的满囤被甩砸在周记门前的石板上,瘫软着身体,一动不动。

人群已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傻,直到李嬷嬷那声尖锐的呼叫声,像根锥子似的扎进耳膜里,才猛地让人回过神来。

变形的车板发出“吱呀”“吱呀”的呻吟声,车轮还在不知疲倦的打着转儿。

几个壮劳力在李嬷嬷的指挥下,合力将倒扣在地的车厢抬离地面半人高后,露出车底蜷缩着抱成一团的少女。

人群瞬间如洪水般涌了上来,长街两旁原本紧闭的门户也窸窸窣窣地点灯,挑窗,伸长了脖子看这一大早发生的鬼热闹。

“咋了这是?”

“哎呦,看样子摔得不轻,可怜见的,不知道还有没有命活哦。”

“这是哪家的?看这打扮准是个大户人家。”

李嬷嬷的心揪成一团,手脚并用地拨开讨论的人群,疯了似的朝车厢地下那不知死活的小姐扑去,上手将与小姐抱成一团的喜珠扒拉开,哆嗦着手就去探鼻息,直到指尖感受到怀里人浅浅呼出的热气,一颗悬到嗓子眼的心才落回肚子里。

“谢天谢地,菩萨保佑,阿弥陀佛,太乙救苦天尊......”李嬷嬷嘟囔着将各路神仙都念了一遍。

喜珠被李嬷嬷扒拉到一旁,在地上蛄蛹了两圈,幽幽转醒,浑身像散了架似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呻吟了两声,但脑子总归还算清醒,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事。

看着李嬷嬷怀里一动不动的小姐,喜珠眼泪鼻涕瞬间就糊了满脸,一边抹眼泪,一边拼命摇晃她家小姐的胳膊。

“小姐,你醒一醒,你不要死啊,不要扔下喜珠啊,呜呜呜呜......”

“闭上你的乌鸦嘴。”李嬷嬷狠狠剜了一眼喜珠。

“我的大小姐哎,你快醒一醒,你不要吓老奴啊......”眼见怀里的人儿毫无动静,李嬷嬷又掐了掐小姐的人中穴。

两人跪坐在阮知瑜旁边,你一言,我一语的呼喊着怀中的少女。

“别,别晃了,我头晕。”阮知瑜轻轻按住了喜珠的胳膊。

“小姐,你,你醒了,你身上疼不疼,你不知道,我刚刚都要吓死了,生怕,生怕......”喜珠话没说完,两行热泪又滚了下来。

“大小姐,你可吓死老奴了。”李嬷嬷也装模作样地拭了拭湿润的眼角。

“傻丫头,哭的丑死了”阮知瑜抬手拭去喜珠两腮的泪花,“我没事,李嬷嬷,快扶我起来吧。”

待小姐站定,李嬷嬷围着小姐转了两圈,目光像筛子一样扫过她的衣裙,待看清腰封整齐,裙摆没有半点撕裂后,紧绷的嘴角才稍稍松弛。

宽厚的手掌又挨着胳膊、腿细细摸过,确认没有红肿变形后,心彻底落回肚子里。

喜珠将小姐扶到一旁,将她鬓边摇摇欲坠的簪子重新插好,又用指腹将斗篷肩上乱糟糟的毛领理顺,顺带将帽檐往下压了压。

李嬷嬷去吴记门口踢了踢昏厥多时的满囤,使了点碎银子,打发两个人抬去钱记药铺,又招呼了路边一个乞儿,塞给他几枚铜钱,要他不许声张,悄悄去阮宅报个信。

凛冬的风打着旋儿,像个轻佻的公子,轻轻撩起阮知瑜斗篷的系带,她就静静地站在那儿,帽檐儿将她的大半眉眼遮去,只留下一小截娟秀的下巴,偏叫人忍不住频频窥探。

“娘,看,仙女姐姐。”顽童依偎在娘怀里,用手指着站在角落的女子。

“别胡说,再瞎编排贵人我打你。”妇人捂住了小儿的嘴巴。

“这姑娘真是福大命大。”

“谁说不是呢?我眼瞅着这马车冲过来,在天上翻了好几圈,这姑娘愣是毛皮儿都没磕破一点儿,真是神了。”

“啧啧啧,这姑娘不仅命大,长得还好呢,与金美楼小银铃比,也不遑多让啊。”

“我看不尽然,小银铃多骚啊,那小腰,啧,勾人呐”

“这位兄台所言差矣,岂不闻‘朱门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不知。’我虽未见过你们口中的小银铃,但想必颇有风情,正所谓‘花开两朵,各有其妍’,诸位非要在此比个高低,岂不是落了俗套了。”

一位背着书篋,一身穷酸书生打扮的男子挤了进来。

“你没见过你叨叨啥,去去去,一边子去,别挤着我看美人儿”

人群久久不散,里三层外三层地围在吴记铺子门口,谁都不愿错过这难得一见的热闹。确实,比起做生意的事儿,还是侃八卦更让人提起劲儿了。

“哎呀,哎呀呀呀,你看我这铺子给我糟蹋的,你看我这锅,你看我这灶,哎呀呀,以后这生意可还怎么做......”

吴记铺子掌柜的一大早被搅了买卖,抬眼看这又是丫鬟又是嬷嬷的,他也拿不准这是哪户人家,在这鬼地方,随便拉个有头有脸的,都是他这小老百姓惹不起的。

吴掌柜干脆一屁股坐在门槛子上,拿腔捏调,又哭又唱,时不时撇一眼角落里的一主一仆。

“店家,实在对不住,一大早搅了你的买卖,你算一算多少钱,我这就赔给你。”那雪做的人儿终于开口,声音清冽,又裹着几分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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