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错了,您罚我吧,只求您别赶我走。”
阮知瑜看着这个刚刚还一脸傲气,现在却泪水涟涟,不住抽噎的丫头,扶了扶额。
“罢了,去孙管家那儿登记一下吧。”
“啊?”
“还不懂?以后你就来屋里伺候吧。”
砚书由哭转喜,一边擦眼泪,一边忙不迭地朝外跑去,生怕下一刻小姐反悔似的。
“哎,瑜姐姐,被我抓到了吧,你又欺负屋里的丫头,当心我跟母亲告你的小状。”
门外闪进一年轻郎君,年近弱冠,通体无片玉寸金之饰,仅以乌角小冠束起长发,一身暗色窄袖长袍将常年习武的挺拔身形勾勒分明,眉宇间有股英挺之气,自成一派风流。
“胡说,她是高兴的,考核怎么样?”阮知瑜轻拍了一下阮旻韬的胳膊。
“那你弟弟我当然是......”阮旻韬卖了个关子,“独占鳌头了,考功郎中说了,年后就可以入宫觐见,受封官职了。”
“可以呀你。”阮知瑜脸色露出一抹骄傲之色。
“啧,那你不看我是谁弟弟啊,对了,我还结交了个好朋友,你不知道他有多厉害,赶明儿有机会,我介绍你认识。”
“出门一趟,还学会油嘴滑舌了。对了,临行前交代你的事儿,办得怎么样了?”阮知瑜踮起脚轻弹了一下阮旻韬的额头。
“我答应你的事儿什么时候没办到过?瞧,这是什么。”阮旻韬从怀里掏出一个种子囊,扯开系绳,露出满满一袋白中显青,形状细长的桃花米来。
“要这劳什子作甚?家中的白米还不够你吃的。”阮旻韬拉上系带,随手扔给阮知瑜。
“小心点,别弄撒了,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偶然间翻阅杂记,看到这米,想尝尝这桃花饭是什么滋味儿,等我找人种一茬,赶明儿请你来吃。”阮知瑜心满意足地将种子囊收入箱中。
“好,那我可等着了。”
“对了,你朋友多,帮我安顿个人。”阮知瑜将昨天发生的事儿一五一十地又讲了一遍,听得阮旻韬心惊肉跳。
“行了,这事儿包我身上了,只是赶车怕是不能了,不过找个地儿塞个伙计那是顺手的事,你以后也少出门,点儿太背了你。”
“要没旁儿的事,我走了啊。”阮旻韬挥挥手要走。
“哎呀”阮旻韬一拍脑门,“差点忘了,珍宝轩的新品‘沧海遗珍’,这位客官,您请品尝。”
阮旻韬前脚刚迈出门,后脚又退了回来,拎起地上被遗忘多时的食盒,扮起店小二,按着阮知瑜坐在了小食桌前。
“哎,这怎么回事。”阮旻韬掀开食盒盖子,端起空空如也的瓷盘,盘子里只剩些许料汁,却不见主菜。
“你的‘沧海遗珍’在这呢。”阮知瑜满脸嫌弃的从食盒盖上拎起八爪鱼的一根须须,在阮旻韬面前晃了晃。
“对,就是这个,你快尝尝,这是近海人家的吃法,叫什么来着,生腌,对,叫生腌。”
“这还活着呢,看着怪恶心的,我不吃。”阮知瑜将不断蠕动的八爪鱼扔回盘子里。
“这,这好东西,贵着呢,啧,不识货,我拿给母亲吃去。”阮旻韬收拾了食盒朝大夫人院里走去。
“少爷又给小姐从外面捎什么好吃的了?”喜珠拎着两盒糕点从外面回来,嘴角还残留着没擦干净的酥饼渣。
“你不会想知道的。”阮知瑜想起那个长满吸盘的八爪鱼,抖了抖浑身的鸡皮疙瘩。
“小姐,给。”喜珠将两盒糕点放在小食桌前,打开了那盒还没拆封的千丝卷。
砚心有眼力见地泡了一壶玫瑰陈皮茶,又掏出一方帕子递给喜珠,指了指自己的嘴角。
“以后砚心在屋里伺候,喜珠你带带她。”阮知瑜净了净手,捏起一块千丝卷送入口中,满足地眯了眯眼。
“好。”喜珠也捏起一块千丝卷送入口中,顺便给砚心也捏了一块。
主仆三人吃饱喝足后,瘫软在美人塌上。
“小姐,我好撑。”喜珠揉了揉吃得溜圆的肚皮。
“谁让你吃那么多的。”阮知瑜懒洋洋地看了一眼喜珠的肚子。
“小姐,我好困。”喜珠耷拉着眼皮,打了个哈欠。
“喜珠,有时候我真觉得我这屋就是个猪圈。”
“啊?小姐,我不许你这么说自己,小姐这么聪明,怎么会是猪呢。”喜珠转头瞅了一眼小姐,满脸认真地说道。
阮知瑜无语地朝喜珠翻了个白眼,“我说得是你。”
“扑哧。”砚心没忍住笑出了声。
“好哇,砚心你也敢嘲笑我,看我的‘痒痒神功’”。
主仆三人笑闹成一团。
“好了,好了,喜珠,你饶了我吧,哈哈哈哈,好喜珠,哈哈哈哈。”阮知瑜被喜珠挠的受不了,连连求饶。
“好了,不闹了,我也该去祖母那儿坐坐了,感谢我的好二叔费心替我搭的一台子戏。”
主仆三人朝老夫人院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