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太阳是轻薄的，雪粒子簌簌地扑在结霜的窗棂上，黑发女人新奇地打开窗看雪，对隆起被子下压抑的咳嗽充耳不闻，一旁的闹钟不停地发出刺耳的尖鸣声。

不出意外，夏油杰发起了低烧。

罪魁祸首当时用无机质的蓝瞳看着他，不解：“人类，你好弱。”

请了假，吞了药蜷缩在床的夏油杰：……

首先，他不叫人类，他叫夏油杰。

其次，她全责。

是谁昨晚把他挂窗户外晾那么久！现在明明是冬天！

“不要叫我人类……”夏油杰裹紧被子发出虚弱的抗议。

“嗷。”遥毫无波澜地点头，顿了顿，又更新结论，“小孩，你好弱。”

夏油杰：……

他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实在不想理她，索性一头钻进被子里。或许是发烧的缘故，他的感知变得迟钝，竟然连危险都顾不上，反而壮着胆子叮嘱她：“把窗户关上。”

冷风灌进来，让他不由得想起昨晚的惨痛经历。好在这个咒灵还算听话，乖乖照做了。

“你的身体好烫。”她关好窗后，凑了过来，伸手把被子往下拉了拉，露出他的脑袋，“小孩，别裹得太紧，会憋死的。”

说完，她还顺手摸了摸他的脸颊，甚至好奇地戳了戳他额头上的退热贴。

原本昏昏沉沉的夏油杰瞬间警觉起来：“我是发烧，不是热……”

别再把他挂窗户上了！

“嗷。”

她这声“嗷”到底是听进去了还是没听进去？夏油杰实在是没力气多说什么，只能无奈地闭上眼睛。

眼不见为净。

很奇怪，明明昨天还对她充满恐惧，现在和她对话时，夏油杰心中却没有丝毫的害怕。或许是发烧让他的脑子变得糊涂，也可能是因为眼前的咒灵表现得太过随和。

是的，她是咒灵，不是怪物，也不是妖怪。

那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在他烧得迷迷糊糊的时候给他科普了咒力、咒灵和咒术等一系列相关知识。夏油杰也没全记住，昏沉的脑子勉强捕捉了一点关键词。

烧糊的夏油杰忍不住反问：“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人……小孩，你现在算是我养的。你要是什么都不懂，我会觉得很丢脸。”她露出困扰的表情，语气就像是在小狗大赛里，他是那只唯一不会“握手”指令的吉娃娃。

夏油杰：……

他决定放弃争辩，毕竟和一个咒灵讲道理显然是不现实的。

遥见他不说话，又戳了戳他带点婴儿肥的脸，手感出奇的好：“小孩，你要不要补充水分？”

夏油杰勉强睁开眼，瞥了她一眼，声音有些沙哑：“要。”

“嗷。”

然而，过了好一会儿，夏油杰也没等到水。这个家伙似乎只是随口一问，完全没有实际行动的意思，反倒是趴在床边，兴致勃勃地继续戳他的脸蛋，玩得不亦乐乎。

夏油杰叹了口气，感觉自己像是被当成某种新奇的玩具。他试图伸手挡住她的手指，但发烧的身体让他动作迟缓，根本拦不住她。

“你不是问我要不要水吗……”他没好气地问。

遥停下了戳他脸的动作，歪了歪头，似乎才想起这件事：“但我没说要给你。”

她慢悠悠地起身，嘴里还嘀咕着：“人类小孩真是麻烦，连水都要别人帮忙拿。”

夏油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