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自习铃响后五分钟,校园频道那行灰掉的按钮亮了——“投票开启”。
屏幕上的数字像刚醒来的风,先是轻轻动了一下,跟着微微加速,又稳住。
走廊里有人边走边刷:“《看见你们》真抓耳”“《风声里的基音》怎么只三十秒?”
“就三十秒。”另一个声音说,“却像把心口按平。”
纪检技术页同步弹出提示:“异常流量熔断已启;重复设备指纹屏蔽;申诉写明事实。”
字简短,像一条拉直的线。
十分钟后,某节目票数突然抖了一下,又像被风掀了再压回——熔断在后台轻轻合拢。
“哎?怎么不涨了?”楼道有人纳闷。
“可能风往回吹了。”旁边有人笑,“或者,风被请坐好。”
——
第一节下课,许老师从讲台上抄起粉笔,在黑板上写:“速度≠稳度。”
“抛物线长得好看,不是因为它快,是因为它的每一刻都知道自己在哪儿。”她把粉笔轻轻一掷,白粉末在空气里散开一朵极小的云,“考试也是,投票也是,舞台更是。”
班上笑。有人趁势问:“老师,投票你投哪个?”
“我投——‘不刷票’。”许老师板着脸,眼角却弯了一下,“我投你们的作业按时交。”
卷子发下来,江晚的分数稳在第一个梯队。
于笙指着作文旁边的批注“‘你声词’很可爱,但还是‘拟声’”,笑得趴桌。
“是你声。”她小声坚持。
“是你声,但写成拟声。”江晚替她把两个字圈起来,圈得很轻,像给笑话也配了个节律。
前排,沈知砚把最终排名单折成两折塞进本子,不显。
他对“第一”向来不表现,他表现的是“把每件小事都放在位上”。
铃响他起身,手心里那只匿名“遇噪备用”的小盒在兜里撞了一下,像提醒:有人曾经需要,今天也许会再需要。
——
中午操场,小集市散了一半。
广播站做了一条一分钟的操场直播,于笙负责开场——“这里风很乖,我们把它借走三十秒”——她的声音没抖,像一只篓子,捞起一点阳光放给大家看。
顾行止路过,举着纸杯:“解渴。”
“谢谢。”
“别老谢。”他学会套话,“换个说法——投票前,来听我左翼。”
“好。”江晚点头,“看落点。”
他“噗”地笑,手指比了个小小的球路弧线:“许老师说得对,抛物线好看,是因为它知道自己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