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民……更喜欢他。”
倒也不是这位皇帝不喜欢说话,而是他有口吃的毛病,一旦说出点长难句就会磕巴。
所以那些大君及其家系成员,顺理成章地收回了皇帝在公众面前发言的机会。当他们意见一致时,沙立钦可以挥手示意;当他们意见相左时,世家与财团的声音就是皇帝的声音。
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幽灵般的人影,皇帝畏缩的目光望着枝叶和花丛中的白色身影。
“人们更喜、喜欢他,也更喜欢、欢革命、命军……他们在呼喊。”
阿斯特笑了。
“人们不会喜欢一个疯子。”
“更何况喜欢是最短暂的情绪,现在有任何人记得那位新日一般的白皇帝吗?没有。”
“愚民是无法分辨是非的,正如历史很难记录真相。哪怕在位时呼声再高,现在他也没有外貌、生平、更多的信息被存留下来。”
“每一个人都只会记住沙瓦勒的疯王,正如他们记住克里芬一世如何征服了这个宇宙。”
“革命军只是乌合之众,是最下等的贱民。或许您不知道,就在不久前对方安插在首都星的情报人员已经被连根拔起,连自尽都没来得及。我们要理解一样事实,帝国会收买他们、利用他们、击垮他们,但绝对不应该承认他们。”
“所以别坐在这里了。”
和颜悦色的家主说。
“来,扶着我的手臂站起来,我送您回到床上去。”
“现在是午夜时分,您该沉入一个美妙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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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如何?”
轻轻地碰了碰那些黏连在一起的部分,看着黏液般的躯体缓慢蠕动,星舰发出一丁点忧虑的叹气声。
“好些了吗?”
“还好。”
卡兰回答。
“有一些碎片扎根得十分艰难,它们和阿卡夏同源相噬,很难争抢到生存的温床;还有一些太过细小,被附着的意识碎片所吞没。”
“但总体来说还不错,起码存留下三分之一。”
这意味着有三分之二的部分被消耗磨损。
切割身躯的行为犹如一场豪赌,对于意识连贯性本就不稳定的祂而言,很容易搞出翻车的结局。
于是法赫纳生气地又用触肢轻轻拍了自己的主导者两下。
他确实将这种异常的数据波动定义为了“生气”。
“我不会再帮你打掩护。”
星舰冷酷地宣布。
“你自己准备迎接朗的狂风暴雨吧。”
深空通讯时,一部分细节还能靠艺术加工糊弄过去,可真的等到面对面碰头,对方就再也躲不过伴侣的盘查了。
“你看他会不会勃然大怒。”
“放心,我会全程录像,并在未来你们的婚礼上反复播放。”
“我确实没什么事。”
陛下叹了口气,缓慢地摸一摸脸颊的位置,也摸一摸那些细细的裂纹。
“唯一不太喜欢的部分,就是那些意识碎片总会起起伏伏,吵闹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