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将她绑了却不去面见贵人处置,无非是想从她手中拿得好处。
岁竹见她出来手上拿的东西不觉瞪大了眼,然后一直摇头,示意秦眠不值当,嘴里说不出话,猛地跪着往前行了几步,公主日日都盼望着出宫去,再说本就是他们克扣炭火,凭什么还要她们给钱出去。
“跑什么跑,被绑了还不老实。”那太监骂到,见白梨拿了荷包出来,立马换了副嘴脸,接过后清点了一遍。
“这可谢公主赏赐了。”说罢,几人才满意的离开了。
秦眠默然的给岁竹松了绑。
岁竹也没想到会闹成这个样子,炭火没拿到也就罢了,反而还反被拿了银子。
她觉得内疚,小声的抽噎,秦眠装作无所谓的笑了一下。
“你哭什么,银子没了也还会有,不是什么大事。”
“但那是公主你存了好久的。”岁竹说完,哭的更伤心了一些。
“出宫又不是只有这一条路。”
天上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下起了雪,落在两人身上,冰冷而刺骨。
***
夜晚,宫内的灯熄灭了一盏又一盏,转眼间,未燃灯笼之处就陷入黑暗之中。
徬晚时分下的雪一直未停,世间万物都被覆了层白。
一棵郁郁葱葱的大树在这一片白内显得格外清晰。
一声咳嗽声骤然响起,秦眠拖着羸弱的身子,迈着僵硬的脚步来到了树下。
手中拎着的灯笼,拉长了她在树下的影子。
她缓缓坐到了树根上,蜷缩成一小团,睫毛上坠了一层雪花,整个人看着更加可怜。
她想到这几日的事情,越想越难过,她不过想好好的活着,寻个机会出宫去。
这宫中生活太难了,若她生在外边,她可以去绣花做折扇去卖,也可养活自己,可这偌大的宫中,人员等级分明,皆仰仗上位者的鼻息存活。
庞大的树影遮天蔽日,她没看见,大树最中间最茂密之处有树枝轻轻的摇摆了两下,无风自动。
“大树爷爷,你说在这宫内怎样才能安安稳稳的活着呢。”
“我谁也没有招惹,但总是会有人不喜欢我,不喜欢我也就罢了,我自己喜欢我自己就好啦,但他们总会用各种借口来欺负我,找我的麻烦。”
“我做什么事情都害怕,就算只是瞪了别人一眼,都怕惹祸上身,去道个歉,还遇到那种事情。”
她突然想到那天听到的秘密,眼泪又落得更凶了些。
“谁想听那些东西啊,又不是我想听的,他们非要讲,讲了反倒要灭我的口。”
她吸了吸鼻子,嗓音软糯,继续说道:“我今天还生病了,屋子里没有炭火,我在被子里睡了好久都是冰冷的。”
她越说越难过:“可能他们还没找到我将我灭口,我就自己冷死了。”
天气冷的刺骨,即使穿了厚实衣裳也还是觉得冷,她打了个颤,又想起岁竹,分明胆小的很却为了她敢去偷窃的岁竹,她又抬起哭的红肿的眼。
“树神爷爷,我觉得自己好像很没用,岁竹跟着我过不了好日子也就罢了,她今天还被人打了。”
“她身上带伤,天又这么冷.....”
树下娇小的人儿开了个头就没完没了起来,似乎要将近日所受委屈都道一遍。
而她不知道的是,树影之中,江云起正虚虚的翘起条腿,悠闲的躺在树枝上,听树下少女凄凄惨惨的哭诉委屈。
对着一棵树哭个什么劲。
“内务府的人分明就没有发放给我们炭火,还倒打一耙说是已经发放了,是我们无耻,这个世界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若给了我们才不会去再要,就是看我好欺负。”少女越说越气,说着说着还透露出一丝小猫似的凶狠,可不过一秒钟就泄了气:“我也确实很好欺负。”
不过她又想道宫宴那日江云起挺拔健壮的身形,她奶凶奶凶的握着小拳头道:“倘若我有江云起江大人那般的身形,我定打得他们满地找牙,下跪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