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像指缝里的沙，悄无声息地溜走。

转眼就到了深冬，漫天飞雪裹着新年的气息而来。

窗外的远处深林白茫茫一片，窗户玻璃上结着晶莹的霜花，屋外的寒风像无数把小刀子，刮得人脸颊生疼，却挡不住偶尔路过的行人传来的欢声笑语，远处还时不时响起鞭炮声，细碎而热闹。

一大早，徐清清就盯着手机屏幕上那个熟悉的头像，手指悬在输入框上方，犹豫了半天，才深吸一口气，敲下几个字：“哥哥，新年快乐！”

消息发出去没多久，那边就回了过来，只有简单的四个字：“新年快乐。”

她看着那行字，嘴角忍不住上扬，手里的手机被捏得紧紧的，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扑通扑通地跳。

“徐清清！”房门被猛地推开，李莲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拿着五十块钱。

“你去街上买点酱油和姜回来，今天你大姑和二伯要来，买完赶紧回来帮忙。”

“好的。”徐清清应着，把手机塞回口袋里，接过钱。

大姑家一共四口人，大姑、大姑爷，还有一对儿女，大伯家和自己家，都是一个哥哥一个妹妹。

她赶紧从床上爬起来，换了身厚厚的棉衣，又围上围巾，裹得严严实实才出了门。

大街上到处都挂着红灯笼，到处透着浓浓的年味。

马路边有几个小孩正拿着小鞭炮放，“噼里啪啦”的声音吓得徐清清赶紧往道路边靠了靠。

买完酱油和姜，往回走的路上，她好奇的看向有桥上的几个小孩放的烟花。

那是她从没见过的款式，点燃引线后，烟花“咻”地一下转起来，手提着像个灯笼似的，五颜六色的光点四散开来，像撒了一把星星，而且声音不大，特别适合她这种胆小不敢放鞭炮的人。

徐清清望着那片闪烁的光，悄悄在心里盘算：等吃完年夜饭，一定要去买两串凑凑热闹。

跨进家门时，厨房飘来的笑语声像浸了水的棉花，湿乎乎地裹住了门框。想来是大姑和大伯两家人已经到了，锅碗瓢盆的碰撞声里，还掺着谭英清脆的笑。

“就买几样东西，去了这么久？”李莲从灶台边转过身，围裙上沾着点面粉，眉峰拧成个疙瘩，“过来把那盆土豆洗出来，表皮的泥得搓干净点。”

“好的。”徐清清应着，顺手从墙角拎起个搪瓷盆，刚要转身去拿土豆，手腕就被轻轻拽住了。

“清清，你去陪你表妹堂姐她们玩吧。”徐芳从李莲手里接过盆，笑着对她说，“厨房人多，转不开身。”

李莲瞥了自己一眼，语气带着点嫌弃：“也是，她一天到晚除了玩，什么也不会干。”

徐芳拍了拍李莲的胳膊，语重心长地说：“孩子还小，本来就是玩的年纪。”

“都上高中了人了，还小！”说着，李莲叹了口气转向徐芳，语气里带着点羡慕：

“还是你们家小英懂事，听说今年考上重点高中了？”

“可不是嘛。”徐芳的语气里透着笑意，菜刀在案板上切得咚咚响，“没白费我给她报的那几个补习班，这回总算给我争了口气。”

李莲手上动作用力，洗着菜，声音有点气恼：“确实，不像徐清清，怕是砸再多钱都没用。”

“话可不能这么说。”徐芳停下切菜的手，“哪有不付出就想收获的道理？至少你多关心一下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