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氏脑子轰的一声,第一个反应过来,“你这个贱蹄子,我撕烂你这张嘴——”
不懂是不是太激动,左脚绊右脚砰的一声朝边上一摔,脑门恰好砸到一块石头,砸昏了过去。
叶凌连满意的昏了过去。
刚被叶凌丢下的惊雷炸的目瞪口呆的村民终于反应了过来。
“我没听错吧……”
“七岁不同席,朱氏一大把年纪了还跟早已及冠的儿子一同沐浴?”
“哪怕是亲母子也要避嫌,儿子都娶妻了还与他同床共枕?”
“这哪是亲母子,分明……”
“我就说嘛,难怪朱氏对着王氏一口一个贱蹄子狐狸精小娼妇,哪个正经婆婆会这样骂儿媳妇?”
这不就是正房在骂小妾吗?
好家伙。
这口瓜吃的,他们心神荡漾三观俱裂。
“难怪朱氏不在乎王氏腹中孩子死活……”
“难怪朱氏好端端的要闹着休掉王氏逼死她,一个劲的往王氏身上泼脏水,原来如此……”
“简直是……有侮辱斯文,有辱斯文!”
“都住嘴!朱氏多年守寡守着个独子,母子关系好一些也理所应当,”里正喝止众人继续说下去,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的婆媳二人,头疼的厉害,都说家丑不可外扬,这个王氏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赶紧来两个力气大的婆子,把人抬去找大夫,别闹出人命了。”
在里正的指挥下,两个大娘背叶凌和朱氏去了村头的王大夫那儿。
哪怕里正再三警告家丑不可外扬,但自家人关上门谈论个几句无所谓吧?
守寡的婆婆妒恨儿子儿媳关系好也常见,不算稀罕,但若是当亲娘的跟习惯多年的儿子一同沐浴同床共枕,还为了赶走王氏霸占儿子,对王氏百般折磨,污蔑王氏名声想逼死她,还当着众人的面打得王氏小产血流不止……
到没有人怀疑叶凌撒谎,一是原主懦弱寡言的受气小媳妇形象过于深入人心,二是朱氏很多行为都经不起推敲,比如沈仁贵这个年纪在村里孩子都能满地跑,朱氏一直拖着不给他娶妻,沈仁贵一年多以前带回王氏时,朱氏可是闹腾了好长一段时间,对待王氏跟仇人一样。
以前是没有人往这方面想,顶多嘀咕几句朱氏母子感情好得过分一些,但叶凌这个惊雷放出来,极度缺乏精神娱乐的村民立马火眼金睛,回忆起点点滴滴。
最终得出结论,朱氏的确对自己儿子关系不一般。
朱氏原本就不好听的名声在村里彻底烂完了,连带着众人眼中有大出息的好儿郎沈仁贵也受到了影响。
………………………………………
住在村头的王大夫医术高明,在村里德高望重,昏迷不醒的的婆媳二人被送到了王大夫处。
朱氏体格健壮,不过是不小心摔倒磕到脑袋昏了过去,脉搏有力,没什么大碍,醒来就好,连药都不用开。
而旁边躺着的“王氏”就严重了,虽然扎针止住了血保住了性命,但是。
王大夫摇了摇头,“王氏这胎保不住了,若是养不好,恐怕日后子嗣艰难。”
跟过来的大娘闻言一拍大腿,“哎呀,朱氏这可不是害人吗?”
在古代,一个女人子嗣艰难等于被判了死刑。
跟过来的几人听到王大夫的话,看向“昏迷不醒”的叶凌,眼中的怜悯之意几乎要化为实质。这王氏真是可怜啊,好端端的大家闺秀闹得跟爹娘断绝关系,结果嫁进了沈家摊上了这样的婆家,还被害得子嗣艰难,造孽啊。
沈仁贵出身贫寒身无长物,但交友广际,虽无正业,却整日东游西荡与人称兄道弟,因为长了健硕的体格和武艺出众,三教九流都喊声沈大哥。若非花光银钱,沈仁贵很少归家。
听到亲娘和王氏不知为何大打出手受伤昏迷,王氏还小产了,沈仁贵只好丢下一众豪气干天喝酒取乐的兄弟,匆匆赶回桃花村。
沈仁贵并不知道叶凌爆的大雷,毕竟这种事谁好意思讲?尤其是当着沈仁贵一群狐朋狗友的面。被里正派去找沈仁贵回来的人语言不详说的含糊不清,沈仁贵只知道他的亲娘和妻子双双受伤昏迷,王氏被亲娘骂得小产。
沈仁贵是出了名的孝子,听到王氏小产还不以为然,大丈夫何患无妻儿?听到亲娘朱氏也出事了,才面色慌张起身的和一群兄弟告罪,赶回村里。
不知是不是错觉,沈仁贵进到村子后,总觉得一路上父老乡亲看他的眼神有些别扭。
甚至还有一些辈分高的拦下他,语重心长道:“仁贵,你既然已娶妻……还是要避讳一些。”
“你娘不喜王氏,你当多上点心。”
“王氏好歹是你妻子,莫要太过作贱于她。”
沈仁贵自然知道亲娘向来不喜王氏,多有苛刻。
但为人儿媳孝敬婆母天经地义,沈仁贵虽也喜爱王氏这个出身高门还为了嫁给他甘愿与父母断绝关系的妻子,但更尊重相依为命二十多年的亲娘,每次亲娘与王氏起了冲突,沈仁贵都劝王氏要以孝道为天尊敬婆母,哪家媳妇不是洗衣做饭打理家务伺候田地供奉婆婆的?
他娘不过是对王氏严苛了一些,但也是为了王氏好。
沈仁贵虽然听着有些奇怪,但没有多想,还以为这些长辈是在敲打他,让他劝亲娘对王氏好一些,毕竟这一次,王氏因为跟亲娘起争执小产了。
沈仁贵连连应是,“大伯放心,我定会劝我娘待王氏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