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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好运星 > 第二章

第二章(1 / 2)

 换好衣服下楼,听到陆江川正在一旁接工作电话。他注意到池星在楼梯上放慢脚步后,摆手示意可以准备出门,不用特意等这通电话结束。

最近这几年陆江川正在变得越来越忙碌,尤其是近两年,他正带着自己的公司辗转多地冲击IPO,港交所创业板一次,深交所一次,这是第三次,他带着团队核心成员前往纳斯达克。

池星尽管对这些资本博弈的具体流程了解不深,但就靠偶尔听陆江川工作电话里频繁出现的关键词,时间久了也能理解个七七八八。

比如现在这通电话,池星听到陆江川这次上市终于成功了。电话那边的主管跟他汇报工作时难掩激动,特意强调这次开盘以来股价已经涨了50%。

毫无疑问,资本市场捧出了新贵。

车里的池星观察着陆江川,觉得他本人情绪没什么明显的起伏,表情上更是完全没有夙愿得偿的快意。但在电话里还是语气虚伪地向下属表达了对其辛苦工作的认可,并且口头承诺了今年团队的薪酬整体调整。

电话那头的主管千恩万谢,笑得更加花枝乱颤。

头靠在车窗上,余光打量着平稳开车的陆江川。他手掌在方向盘、转向灯和电子档杆之间来回转换,指节分明,手掌宽大,掌心干燥——昨晚他拉过池星的手,所以池星今天还记得触感。

在陆江川把车泊进停车位时,这通电话才挂断。

“恭喜你上市成功。”池星难得没有阴阳怪气,主动开口说句好话。

双方再怎么有矛盾,不管能不能好聚好散,这几年陆江川的辛苦池星都是看在眼里的,他是真心地为对方高兴。

倒车影像中电子音响起,提示车已经停到合适的位置,陆江川没有回应池星小儿科的祝福,拿起手机和烟盒,转头催促池星:“下车,吃饭。”

跟在陆江川身后,池星对他这种总是跑偏的重点而感到无语。依经验来看,他认为陆江川是故意的,毕竟这个人很擅长利用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给别人留下他很关心对方的印象。

这招虽烂,但屡试不爽,池星就是其中最大的受害者。

餐厅经理引导着他们两个人在包厢落座,除了那条预定好的清蒸东星斑以外,陆江川根据池星平时的口味加了一道香烧乳鸭仔,主食是一小份龙虾汤泡饭,并且经过池星的无效拒绝,又添了一笼香茜元贝水晶饺。

菜陆陆续续端上来,沉闷的气氛逐渐得以缓解。

每新上来一道菜品陆江川都先转到池星那侧,自己反而不急着吃,见池星逐一动筷,他还好脾气地问池星觉得哪个更好吃。

池星昨晚的冷言冷语好像是一拳打在了空气里,陆江川非常沉得住气,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这顿饭才是他们小别重逢的第一面。

等到甜品摆在桌上,他看池星吃饱了,已经在有一搭没一搭地搅拌那碗杨枝甘露,便抓住机会试图用更柔和的方式重新摊开昨晚的龃龉。

“池星,”陆江川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燃,从肺里呼出一口烟雾,顿了顿说:“我还是想再问你一次,突然要去申城是因为我这两年太忙了吗?”

隔着聚拢又飘散的烟雾,池星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没有回应,因为他知道陆江川还有话想说,而他想要把这些真真假假的解释都听完。

“我知道这两年对你的照顾不如小时候多,但是因为这两年公司上市没那么顺利,就连这次IPO的窗口期其实也都很差,我也想过要不要再推迟,毕竟答应过你陪你去高考。”

说到这陆江川总是温和又英俊的脸难得出现了难以言喻的、嘲讽的笑。

“但我太高估自己了,团队跟着我全球路演,一个国家一个城市的开会、见投资机构和个人投资者,这个过程是停不下来的,没人能等得起,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我没有在这件事上怪你。”池星听到这打断陆江川的解释,他眼前浮现昨晚陆江川皱巴巴的衬衫,突然觉得陆江川确实很辛苦,而自己从六岁到现在像一个甩也甩不掉的尾巴。

毫无亲缘关系的陆江川已经耗费了很多的时间、精力照顾他长大,而自己却在四下无人的角落里贪念横生,意图索取更多的、越界的爱。

爱的本质是什么呢?应该是建立在平等和共识的基础上吧,可从一开始,他和陆江川的关系上就不平等,看似颐指气使,实则完全依赖、仰仗陆江川的同情与善良存活。

共识就更谈不上了,他是二十八岁就能整顿家业冲击上市的资本新贵,自己是六岁那年爹不疼妈不爱,全凭运气撞进他家门的可怜邻居小孩,彼此之间巨大的身份差距谈何共识。

最重要的是,陆江川不喜欢他,甚至他早就另有所属了。出于责任、愧疚、情分、习惯或者其他什么东西,在他身边停留至今,早已仁至义尽。既然这样,自己哪怕出于报答的心态也都不应该继续无止境地纠缠。

池星放下手中的勺子,终于直视了陆江川一回:“陆江川,我真的长大了,你可以不用再照顾我,我也不可以一直占用你的时间和精力,你这么忙,不要因为我耽误你正常的生活和......恋爱,而且我也早晚会有新生活的。”

自认为已经把意思表达得很明确了,话说完的那刻池星还是紧张地舔了舔唇。

新的生活。陆江川默念着,缓缓地笑了,嘴角依然是温和的弧度,直到手中那只烟燃尽,他抬眼看向池星的神态多了些郑重的意味。

池星以为,对方听进去了这些话,也变相接受了自己微妙的告别。

几番打量,陆江川虽不置可否,但终于点头放他一马,屈指敲了敲桌面,说:“好,我理解。小朋友是要长大的,新生活近在眼前了。什么时候去申城?”

“下个月十五号。”

“我去送你,陪你过了十八岁生日再走。”陆江川认为自己已经做出了很大的让步。

池星非常憎恶这样拖沓、漫长又虚伪的难舍难分,这对他而言太痛苦了。

拾起勺子继续吃甜品,咽下嘴里的西米和芒果,他说:“陆江川,不知道你这种留学的洋鬼子有没有听过一句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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