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部门还在,也没表现出炒鱿鱼的意思,为什么特意喊她来。
“我今天找你,是想问张瑞对你们怎么样。”
他突然剖白。
窗边,向日葵幼苗窸窸窣窣颤了两下。
话讲得巧,好像被他看穿一样。
招月有点不自在。
“您的意思……组长要当经理了?”她问。
厉盛不置可否。
她低眉,心想那个烟熏铁公鸡也有今天,轮到组员来评头论足。
但上周组长帮忙批公休来着。
看在两天带薪假的份上,招月决定给他点面子。
“组长喜欢教育我们要感恩公司,讲话太官僚,时常没重点。但他很扛活儿,经理不在的时候商务对接都归他来做,介质方面也没出过差错,还比以前更顺利了。”
一半抱怨一半捧,暗示比起领导,组长更适合当资深员工。
厉总,您能听懂吧。
“嗯。”
偌大房间里秒针滴答,溅起一阵来电的振动。
“等等。”
厉盛拿起手机接通,向后倾倒陷入椅背,侧过头,目光朝着窗台上幼嫩的真叶。
姿态相当疏远,仿佛冰山露出悬崖般的边缘,他的真面目。
但没关系。
招月会凑过去,一边盯着纤尘不染的桌面一边听。
她没什么特长,唯独耳朵尖。
“厉总,事情……办妥……”
“楼下,明天……”
“猫。”
电话那头关键词断续闪烁。
猫。
不知不觉,寒意一寸寸爬上她手臂。
“全部……”
“请您放心。”
他不语,只放着对面汇报。
空调设置成26度。冷气聚集,她被吹到脑袋僵硬瞳孔微缩,最后捉住手机里几个模糊的字眼:
“猫……都没有了。”
一瞬间心脏轰鸣。
他让手下,赶走了大厦附近的猫。
……就连小黑也不放过吗?
招月混过几年职场,气受得多了,不惮以最龌龊的动机去揣测老板。
但现在,她胃里发紧,还有些头晕,一颗心浮着乱着,躁动到无处安放。
为什么他要让那些猫消失。
为什么。
对面声音彻底断线。厉盛放下手机,冰冷的目光再度向她汇流。
“厉总……您对猫毛过敏吗。”
招月脸上挂着生硬的笑,牙关微颤,莫名为他找了个理由。
“你……”
他眼里逸出一缕不易察觉的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