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是五颜六色的花骨朵。
花骨朵带着五彩缤纷的盆栽。
“喂喂,喂?哦有声儿了……姓——许——的!”一红毛拍了拍手里的大喇叭,仰头扯着嗓子喊道,“还不快点滚下来给我们头儿道歉!”
中气十足。
她想不出许是怎么和他们扯上关系的,难不成是因为白毛?
“哪个是首领?”
许指了指在一众小花之间最显正常的身影,站在红毛身后,没像其他人那样抬头,灰青的发随风在空中微微晃动,戴着耳机,侧脸忧郁,一派岁月静好。
“摆pose那个。”
或许是半天没有回音,小红调大了喇叭的音量,还鼓舞士气:“兄弟们!敌人太不把我们放眼里了,上战歌!”
还有战歌。
这倒是超出了她的想象,她常听这类歌曲,振奋人心,激昂热血。
因为时常失去战意,成为自己厌恶的无能者,因此不懂以乐器奏出一腔孤勇,背水一战之气魄的人,究竟经历过何等险境。
也对此生出好奇。
她起了兴趣,整齐的男声从楼底破天:“不会烧香得罪神,不会说话得罪人!”
“金鸡刚入凤凰窝,不知谁才是大、哥!”
“来最后一句,喊大点声!!我彻哥、呼风唤雨!你还不、道歉一句!小心实力不允许,被踹进水沟里!”
“水、沟、里!”
南汀欣赏不了,她选择抬头看暗浓的天色,许倒是接受良好,巴掌拍得那叫一个响,他转头笑着询问南汀意见:“你觉得怎么样,很有精神吧?上一次他们念的不是这个词,也可有意思了,我让安焕来看,她反而说我没事做……”
感情他这是把这群杀马特当猴呢。
“你和一组关系很好。”厄米尔会来爬洞,他还请安焕来欣赏……表演。
“我觉得我们关系不错,但是他们好像不是这么想,我请他们来玩他们总说我闲得蛋疼,想请他们吃饭,也总是推脱……欸,我好难过。”
这股空巢老人控诉子女不孝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南汀觉得这个一组和特别行动小组的人都有些不正常,她看着楼底下卖力表演的一干人,可能他们都不知道自己被耍了。
“你处理一下。”
许不情不愿拿起茶几上的钥匙,大叹气,嘀咕今晚可能睡不了觉,碎碎念些有的没的一路走到一楼。
卷帘门终于哗啦哗啦地收起,或许是许久没动过,卷道生锈,还费了番功夫。
“蹲你一星期,你总算出来了啊!”
率先冲锋在前的还是小红,南汀判断这应该是那首领的外置声卡,起到一个维持首领逼格的作用。
“快给我们头儿道歉!”
“飞子。”
所谓头儿,南汀为表礼貌而说的首领,一直装作与我无关人士的少年,终于出声制止。
他咬着一根烟,话语模糊不清道:“好了,你们走吧。”
只是单纯叫许下楼?
南汀打量上下。
少年穿着身卡其色翻领工装夹克,黑色刷漆长裤没像其他人那样开出大大小小的口子,和周围相比格格不入,比起被一群杀马特包围,他更适合飘着小雨的意大利,手拿咖啡小资情调地翻着书。
活脱脱是哪家体察民情的少爷。
“头儿!”
“去吧。”他抬抬下巴。
“不行,他们两个头儿你一个,其他人走,我飞子得跟着你。”小红毛招呼其他人,大喇叭一吼,闪着五彩炫光的鬼火车队终于离开,只余一辆。
那人向许伸手:“卡拉尔的西彻,那天我们见过。”
许也笑着回握:“我是那天扶老奶奶过马路的许。”
诶?
扶老奶奶过马路,是怎么和黑手党扯上关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