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彻有个重要的日子,十八岁生日那天,他要独立完成一项交易,手把手地完成,他才算是卡拉尔合格的继任者。
交易对象是外星的一位老主顾,在星海中游荡的野旅众,性子急,但手里东西也是独一无二 ,轻易得罪不得。
紧张感让他心跳加速,手心出汗,身体僵硬使不上力气,飞子在旁边给他扇风,越扇越烦。
“别扇了。”
飞子虽然也没参与过正经交易,还染着乱七八糟的红发,但胜在听话,做事麻利。
“头儿你汗水都快进嘴了。”
“那是鼻涕。”抽出纸擦干净,他看了看时间,人还没到。
交易地点设在远离城中区的一处仓库,很偏僻,一般不会有人打扰。
教母嘱咐过客户可以迟来但东家一定要提前到场。到地方要判断是否有偷摸藏的条子,进行基本清扫,理清地势并做好逃跑的万全之策。
他确实做到了,但客户已经迟到一小时。
他也记得教母说过不能太给客户面子,以免被对方轻视反而得不偿失。
唉,这么一看,想做点名留青史的事还真不是那么容易。
或许是想得太入神时间飞快,或者心有灵犀,那位老板说来就来,总之——吱呀,门开了。
新鲜空气涌入室内,绣暗纹的白色衣摆也跟着蹁跹飞舞。
“!”
他慌慌站起,深吸气,向进门的那人挤出笑容:“您——”
*
“我没想到特别行动小组会接□□的委托。”西彻坐在车里侧头看窗外,飞子抛弃了自己心爱的五彩炫光小白马,含泪开起四轮豪车,“是阿姐托你搅局,我都知道了。”
刚才两人握手后,西彻说要请他们去一个地方,许答应得痛快,南汀也没意见。鬼火车队团团围困时,还以为会是刀光剑影,没想到四个人能平和地坐在一辆车里。
南汀坐在副驾,西彻和许坐在后座,这也是方便两人谈话。
正经气氛烘托得恰到好处。
少爷慢里斯条地拿下嘴里的烟,然后,一手死死揪住了许的衣领。
“托你的福,这次交易虽然名义上完成了,但我回到卡拉尔,可是被那些小老头骂了个狗血喷头!本来我就不被看好,这下更被人诟病了!你说你怎么赔我,怎么赔我啊呜呜呜!”
“不客气。但真正的货现在也还是不在我手里哦。”
他是怎么得出眼前人在感谢的结论的……
特行组的据点设在郊外,夜色暗浓,南汀也看不清楚到底是在往哪去,只觉得这路颠簸,大概还在往郊外开。
郊外的郊外。
“虽然教母很喜欢我,以前她和别人谈生意,我都坐在一边听,但第一次生意就出这么大岔子,喜欢也不顶用啊,我还想当卡拉尔的老大呢!阿姐也嫌我蠢呜呜呜呜。”
他大声斥责着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还时不时哽咽两下,刚才树立良好的酷哥形象破成一地碎片,拼都拼不起来。
南汀好像知道他为什么会挑那个红毛当下属了。
西彻拿袖子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稍微平复了下心情,才道:“阿姐不像我从小被家族保护,她是作为卡拉尔家族的另一半,被送去当局抚养的。虽然我们是黑手党,但还没到能无视簇火协议的地步,所以我很清楚,她是人质,是扼住卡拉尔咽喉的手,失去的珍宝能回来,教母很高兴。”
喜极而泣。
他常跟在教母身边,自然对她的情绪了如指掌,总是温和带笑的女人挑不出一丝破绽,同手底下的人也以笑容相待,比起卡拉尔家族的Don,更像是什么教堂的圣女。
阿姐继承了她的聪慧和人心,他却一点都不像,家族里的小老头暗地里都说他和阿姐加起来八百个心眼子,阿姐八百零一个个,他负一个。
“有人说,阿姐就是回来专门继承教母的。”
经典□□头目争夺赛。
许道:“哦哦,是晚间剧场狗血八点档么!”
西彻低下头,他从怀里摸出烟,没点火,只叼在嘴上,不说话的时候,又恢复了大少爷的气质。
车速有降下来的趋势,南汀抬头,夜色中的城市灯火阑珊,挡风玻璃前,也有一处亮光。
微弱似烛光,在四周黝黑的天幕下,好像随时都能熄灭。
“头儿,我们到了。”
车速放缓,最终熄火停下。
四周寂静,风吹过树枝的声音温柔,适合人睡觉。
“飞子,没你事做了,拿着这笔钱修修你那个老古董吧,你不知道我坐以前在后座的时候,屁股颠得有多疼。”
西彻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星际点卡随手甩给红毛,后者手忙脚乱地接住。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