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汀闲在宿舍已经睡着了,夕颜晚上还在家打夜战,家里以前在重庆有过房子,她这个月暂时住这就行了。
两天过去了,调查还没有进展,她坐在房间里写着每天的报告,这些都是需要上交侦查部的线索。
地方局派人查过了与学校有关的自杀人员,他们身边的人都是很正常的师生或者家属关系,甚至没有异能者,所以这一调查途径自然也就作废,夕颜才来学校两天,咨询室这种一年下来都不太可能有人的地方也不会在两天内学生接踵而至。
校方强制性的话,今天也只来了一个叫季旋的。
夕颜读的两个高中都没有像花汀闲的母校一样气氛如此压抑的,她日常工作也都在大学和监狱里,对中学生的心理情况了解并不算深,只是做过一点书面研究。
局里说的是在这一个月尽量缓解一下这所中学的学生心理健康,但她自己知道这种东西不可能靠一个月就搞定,学校里所有异能者的异能也没有和这方面相关联的,可事情又实实在在和异能者有关。
她很发愁,回忆起两天的调查报告和地方局给的卷宗思索。
从去年高考前学校第一次有学生跳楼后,一年来断断续续共发生过五起学生跳楼一起教师跳楼,目睹了跳楼过程或是尸体的学生老师多少留下了心理阴影,很长一段时间学校都处于惶恐状态,但这种惶恐是不张扬的,藏在脑海里。
整个学校的异能者,加上教职工也只有十来名,这十来名先后被带去进行了谈话和调查,最后全部被排除嫌疑,也就是在这时候调查陷入了瓶颈,异能局不知道该从哪方面入手,校内校外两头抓不到绳子,不消除这种异能那么学校师生精神状态只会日渐下滑,所以地方向心理方面拥有全国最好资源的总局求助,想缓解一下事态。
六名死者的遗书有长有短,概括起来都是在讲学习工作还有原生家庭的压力,校园里一年内校园霸凌很小的发生过几起,但都不太引人注意,有的甚至不是物理霸凌,所以学校也把事情搁置了,一切以学习为重,无论过去情况还是这两天的观察,夕颜发现学校始终是这样的。
于是侦查部把目光放到了全市甚至是全国有相同情况的学校,有人跳楼的学校不少,但和异能有关的只有一两个高考大省的高中,调查结果也是悬案,迄今为止那两个学校几乎每学期都有不同年级的学生自杀。
再把目光放远点,他们先后上升到了区和市教育局的领导,市局没有结果,他们就把调查范围扩展到了全国,这就是总局接手后办的事情了,现在还在调查,中间很多事情不好办,钟懿琛给夕颜的回复是还要等一阵。
夕颜现在就在等,等得焦头烂额,因为她没有办法确定自己能让一千个学生在负面异能的作用下心理状态不恶化,花汀闲的异能得挑准时机用,而且对有的人来说「清」就是激素药,需要不停打。
眼睛被电脑显示屏晃得生疼,她关了机,按下桌子上的台灯按钮,打算先睡觉。
屋内拉着窗帘,灯关下去的一瞬间普通人很难看清物体,夕颜摸索着爬上床,把手机连上充电线,没有调低亮度的锁屏亮起,强光狠狠刺激了她的眼球,两眼条件反射地闭上,一个带着颜色的长方形就在视野里晃动。
手机被放下,与床头柜发出打鼓一样的响声,夕颜才躺下去,锁屏又亮了起来,电话铃伴随着振动,在她的神经上摩擦。
她翻了个身,眯着眼睛看上面的联系人,是年级主任。
“喂,赵主任。”拉着充电线打电话有点不方便,夕颜边打着招呼,一边拔掉了插头。
"夕老师好,您休息了吗?"对面对北京下来的大学老师态度很尊敬。
夕颜懒得躺着举电话,就把手机开了免提,放在一边:“还没有,才洗漱完准备睡了。”
“那这么晚真是打扰您了。”
“没有没有,您这么晚了是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赵主任说完这句话后象征性停了停,“今天那个才休学回来的学生,好像去了您那的,我们还没有收到那个咨询的详细情况,您明天有时间能不能发给我们一下?”
夕颜就知道是这个事情,反正也只在学校待一个月,她干脆直接道:"哦哦,这个事呢,其实是这样,我简单报告是交给了年级的,但是对于咨询的详细内容还是应该尊重学生的隐私,我这里的记录一般是不会上交的。"
主任似乎也不是很想关心一个学生的这些事,看起来也是有任务不能不来要,现在硬巴巴地细声细气道:“我们学校最近情况您也知道,上级领导也很重视,我们也是想多注意一下学生的心理状态,好与家长和班主任沟通,帮助学生熬过最后年,那个学生本来就留过级,我们有这个安排一方面也是信任您的工作能力,您待得不久,我们肯定还是想多讨教一点东西的。”
“不好意思我真的不能发给您。”夕颜打算再委婉一下。
“您这样我们也不好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