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祝还真说:“那我们走吧。”
这时,武梦花先是递去一张面具,后蹲下来,说:“这一路来,你受了很多苦,现如今又受了很多伤,肯定是走不动了。来,我背你。”
“可是,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啊,武梦花。”祝还真犹豫着,说,“你好不好,也实在骗不了我的。”
武梦花听了,人一顿,将自己带来置于一边的伞递给祝还真,再说:“但比你好一些。总能背你出去的。”
祝还真拗不过,接过伞,让武梦花背着,说:“好吧。谢谢你。”
武梦花:“不客气。”
就这样,一人背着,一人撑着伞,逐渐离“诚敢”“纵横”越来越远,也终于离开了门城。
他们或许知道,或许不知道,在离开城门之时,身后有一个人撑着一把伞,站在一副棺材前目送他们离开。再看向不远处的那两把剑,突然想起:
两百年前,鬼花花在一处荷花池边上遇见了哀戚。
那时的他,那时的他,说年少,不怎么年少。但说不年少,年龄也才十几岁。
哀戚是天下第一。鬼花花同是天下第一。两人的关系嘛,跟现如今的祝还真和武梦花差不到哪里去。
可时间久了,现实问题逐渐暴露。
自古以来,阶级社会一直都存在的。阶级什么都没干,但就是会让许多人分开、离别、割舍,甚至是产生不停休的矛盾。
哀戚和鬼花花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当时,哀戚是白丁,鬼花花是泰皇鬼氏独子。两人交好,志同道合,无话不说,无道不论,无剑不谈。
这样的日子过了挺久,风言风语就来了。
说哀戚是白丁,根本就配不上鬼花花这个人上人,就算两人再怎么交好,终有一天也会被阶级强行拆开,让各行其路。
年少的鬼花花不信。年少的哀戚却信了。
不信之人,听从了人上人的意见,造出了这座城门,之后就广告天下这座城门的特殊之处。
他说:“即使我这样做了,我也不信哀戚会来。”
事实证明,哀戚不仅来了,还一路杀到了终点。
一心满怀期待城门的神奇与给予,让自己终于和鬼花花站在同一条水平线上,终于不再受世人阶级论的干扰,继续跟鬼花花一起论道论剑论心。
想着,他觉得未来真美好。
未来是美好的,但哀戚的未来不是。
他被人笑了。
笑声,那么耳熟,那么如雷贯耳,不难听,但伤心。渐渐现身的人,也那么眼熟。
是他!真的是他,他笑了。
一下子,哀戚就转过身去,压低自己的声音,问那高台上的人:“方才那笑声,可是你笑的我?”
鬼花花一本正经地回答;“是的。是我笑的你。”
哀戚一听,心凉凉,闭眼又问:“为何笑我?”
听了,鬼花花又立即一笑,笑得太大声,把哀戚的天都笑塌了:“笑你愚蠢、笑你天真、笑你把这一切都当真!”
这是台词,出谋划策的人给鬼花花写好的说辞。
他照说不误了,丝毫没留意过来者是谁。因为他知道,是谁都不可能是哀戚。
可偏偏,真是哀戚!
哀戚又背对着问他:“你是真心实意笑我的吗?”
听见了,鬼花花顿顿,看看小纸条上的回答,竟然没有这一句。
他就想着,说不是。但又想着,要做就做全套吧。
于是脱口而出:“当然。”
此话一出,哀戚立马转身,两人四目以对。
鬼花花见哀戚的愤恨,哀戚见鬼花花的震惊。
紧接着,哀戚就说出了那番话:“我以为我拼了命地走到这里来,我终于能跟你真正地站在同一条水平线上,我们终于可以真正地减去唯一的不同,让你让我都不再有身份上的顾忌。可是,鬼花花,你竟如此不懂我,还如此戏耍我,让我努力后得到的唯一一样东西就是——你笑我。”
说完,将剑弃于一方,而鬼花花被吓坏了,赶忙说:“不是的,哀戚。哀戚,你听我说。我没有那样。我没有笑你。我都是走形式。”
哀戚听了,就说:“走形式?所以你明知这一切的,你却亲眼目睹我一点一点地错下去,你也不舍得出来拦我一番,点我一次。让我好半途而返,再继续当个好人。”
听了,鬼花花更慌了,说:“不是的,这座城门是我造的不错,但这是我第一次来。我今天才来的。我不知道你在这里。我也曾去你家找过你几次,你都不在。我以为你去哪里闭关修炼了没来得及告诉我。
“如果我知道你在这里,我肯定会早早砸了这城门的。我更不会站在这笑你的。哀戚,你应该懂我,我不会笑你的。我不是这样的人。”
无论鬼花花怎么解释,哀戚都听不进去了,一直在摇头,说:“你说你不是这样的人,可你笑得最大声啊!我还问过你的,我问你你是不是真心实意地笑我,你回答我,你说,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