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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好天气 > “方稚是谁?”

“方稚是谁?”(1 / 2)

 翌日,多云。

雪在半夜就停了,路上结不起来冰,马路两边堆着些黑乎乎的雪堆,那是之前一直化不掉的。

方稚早上三点就醒了,帮李舒棠把马扎折叠桌和挡风篷之类的搬到三轮车上,回家拿了昨晚整理好的书包,背在身上出门时,低头看见门口红色的地毯上被什么烫出来一个很小的洞来,感觉像烟头,但她没太在意,从屋外拧上钥匙锁好门后,推着自己那辆灰色自行车就去了菜市场方向。

煤气罐和炉子那些东西从车上往下搬也很费劲,李舒棠一个人勉强能搬得动,但方稚总是说她,“让你等等我嘛,非要自己。”

菜市场拉菜的工人伙计几乎四点五点就要吃早饭,但是开始上学后,李舒棠怎么也不同意她三点就跟着自己去菜市场。

“听妈的,最早五点起,那样就跟你学校早读时间差不多,不愿意去上早读就不去吧,我说不过你,但不能三点,五点起,可以来摊上帮我,到七点就要去上学,不能耽误。”

一中早读时间是早上五点半,想多睡几分钟的,可以拖到五点十五分起床,踩着点能赶到教室,方稚从开始就想好不打算上早读了,寒假前期末考试结束后就马上跟教导主任申请:“老师,我能不来早晚自习吗。”

还在欣赏方稚答得完美的生物试卷的魏主任突然转头:“为什么?”

“我不会影响成绩的。”

当然是没有得到准许,最后还是李舒棠打过来电话才算真的申请下来。

今早方稚生物钟还没调整过来,三点钟还是起床去帮李舒棠,就在要被骂的下一秒,她总能有借口:“我起都起来了,让我回笼觉我也睡不着啊,让我去嘛李女士~”

天亮还要几个小时,身边那间紧闭的卧室内还有个熟睡的老人,灯开得昏光,方稚刻意压低声音,用眼神示意:“我们别争啦,姥姥要被你吵醒了。”

李舒棠无奈,但声音也的确缓下来:“明天你要还是这样,干脆别来了,我给你老师打电话让你回去早读——”

因为是开学,今天不用赶五点半的时间,六点四十分左右,陆陆续续进校门的学生们看上去也悠闲很多。

谢斯敏手里拿着一个煎饼果子,边跟身边女同学吐槽着果子炸的不够酥,边说自己幸好昨晚想起来英语作业还有额外的十篇作文要写,临时网上搜了一堆极限抄完。

“咱英语老师那作业你都能忘了?真是嫌活太长。”女同学说完后打量了一眼她的裤子说:“你没穿校裤?”

“哎呀,第一天上学,不会查这么紧吧。”

话音刚落,一个洪亮严厉的声音传来。

“陆池风!校服呢?!”

致远楼前告示栏那里站着一堆人,要散不散的,一个瘦高的短寸男人正背着手疾走,一张手拎出来一个高个儿。

那男孩被揪着衣服蹦出来,一手拐杖歪歪扭扭地撑着,单脚跳出人群,嘴上边求饶:“伟哥伟哥!我腿!我腿!”

这边的谢斯敏看清什么情景后,边把剩一半的煎饼果子塞进口袋边嘟囔着:“完蛋了完蛋了……”躲在了就近的树旁,一并拽着同伴蹲下。

“干嘛啊你?”

“老田在查校服呢!借我躲躲!快快!”

但无果。

“谢斯敏?是不是你?!给我过来——!”

等谢斯敏灰溜溜地挪着步来到告示栏前时,陆池风正晃着自己手里的拐杖理直气壮地说:“真不赖我,我校服昨晚给烧糊了,咋穿嘛?”

田贺伟看了眼他那副样子后,摆手饶了他这回,但又想起什么来说到:“那昨晚陈周既跟我要申请单,说去教育局买校服,不是给你买的?”

陆池风扬眉,眼睛里亮晶晶的:“周哥给我买校服了?!”

“啧,你给我收起来那套哥啊姐啊的!”他刚说完,陆池风眼睛正好往后一看,似乎看到了谁,根本不听他那些说教,接着就几乎按在田贺伟脑门儿上大吼了句:

“周哥!”

不止站在告示栏下的一堆人,那边躲人的树旁,狗狗祟祟地又藏了好些人,这时都被陆池风那一嗓子给喊过去看主人公。

来人个子很高,听到有人喊他便站定,离着告示栏还有一段距离,不算规矩地斜背着一个淡粉色的书包,肩膀很宽,背挺得不是很直,阴沉的天空吹来一阵微风,吹起那人一角稍长的额发,堪堪被盖住的一双凉嗖嗖的丹凤眼被露了出来,冷淡漠然的表情加上下颌和嘴角几处青紫的伤口,一看就不是什么好学生模样。

田贺伟见到他那张脸直接火大:“臭小子……我昨晚送你去医院的时候哪有这些?!”他边指着那些青紫的肿块边走向他,“是不是又去打架了!”

站得懒散的男孩仍旧一动未动,等田贺伟的手指几乎指到自己鼻子上时才开口:“我太高兴了。”

红肿的嘴角很轻地起伏,他一顿,又说:“就被人揍了。”

田贺伟感觉自己脑子突然被人攮了一锤,整个人发懵了两秒,才张嘴:“打架打到脑子了你?说什么呢?!滚过去一起站着!”

总之,虽然陈周既没有不穿校服,但还是因为脸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伤被扣下。

陆池风成了最开心的人,单脚蹦着好几步去上前迎接,停在他右边的位置,问:“哥你涂药了没?”

陈周既往告示栏走时抬着头似乎在看远处的什么,听到来人声音收回放高的视线,张开手掌扶稳了这个歪斜的伤残,回他:“忘了。”一并迈步幅度小了些,边走边露出手腕内侧给他看,“也不严重。”

“哦。”陆池风眼神往他手腕那瞥,青涩的血管盘在男孩宽瘦的腕上,一小片两指宽的暗红色分布不均地印在上面,甚至没他脸上那些伤精彩,他便不再说这些,垂眼时正好扫过陈周既手上提着的纸袋,里面衣服的样式是黑蓝加白的,他又想起田贺伟的话来,一副了然的模样伸手要拿那个纸袋:“你给我买校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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