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山宗旗开得胜打了个漂亮的头阵,接下来的两场比试也是异常地顺利。
月华宗见性长老门下的弟子依瞳观世,以言破妄。在得知对手的功法后,常少岩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吞了一颗封印五识的丹药,闭上眼在炉子上“砰砰”一通乱打,毫无秩序乱飞乱放的炉火愣是把对面的女弟子逼得乱了心神。而冼峥则更不是个怜香惜玉的,对上音修弟子先是给自己下了个金刚阵,紧接着一道又一道的滞灵阵下去硬是把对方的灵力活生生耗尽。
简单粗暴的三场比试令在场所有用惯脑子和战术的修士瞠目结舌,一个早晨下来鸣山宗大获全胜,共同聚在城南的茶馆上举杯共贺。
“恭喜恭喜!”闻莘仗着杯酒不醉,仰头一口闷道:“大家比试辛苦了!感谢各位在这一年来不惧风雨的勤学苦练,这杯敬大家的!”
沐檐也笑得温婉:“总算是打入了赛中,接下来就是个人抽签了,各位要更努力才是。”
刚醒来的林清就被楚栖拉过来赶上庆功宴,此时他手上的杯子被换成了茶,闻言应和了两声,低头浅酌。
“抽签什么时候开始?”莫听铃起身又斟了一圈酒,朝宋不归问道。
“申时三刻,不急。”宋不归笑得爽朗,借着酒劲环视一周,清了清嗓子:“不管接下来是赢是败,这杯酒就当是敬新一代的弟子们更上一层楼了,小越,少岩和冼峥第一次参赛就打出了名声,未来不可小觑!”
“我会更努力的!”樊知越小脸上神采奕奕,红色的衣服衬得人更是容光焕发。
“你昨天不是穿的橙色衣服吗?今天怎么穿的是红色?”孟语宾小声问道。
樊知越微微醉了,一双笑意盈盈的眼染了朦胧。听孟语宾这般问,粲然一笑:“因为今日宜穿红色。”
孟语宾一怔,别看了眼。
“怎么跟江长老一个样了。”时舒笑着问傅念:“这说法真的靠谱吗?”
傅念自从病后就再也没饮过酒,此时端着杯桑葚果泡的茶晃了晃,笑道:“师尊何曾教过我这个,我也不晓得是真是假,权且当个安慰罢了。”
“这一次抽签,我们是不是所有人都得到场?”常少岩忽地想起来这一茬,紧忙问道。
“对的。”沈音点头:“我们所有人都要挨个抽签。”
“鸿渊道宗好像淘汰了?”林清忽地问道。
“正是。”时舒笑了笑:“又一次败在了太华宗手下,我只觉得他们两家又要成宿敌了。”
莫听铃闻言嗤笑一声:“切!他们又不是第一次输给太华宗了,怎么偏生就这一届成了宿敌。时舒,师叔劝你不要总学你师尊天天看那些没用的话本子,那上面写的东西,信不得!”
“好在摘星门棋差一招输给了上岳宗,不然对上他们,可是有得受了。”闻莘无不庆幸道。
沐檐想了想,问道:“我记得他们那一场,好像把阮溪棠都请出来了?”
闻莘点头:“不错,阮溪棠可视作步虚境修士,问剑摘星门不在话下,只是没想到区区摘星门就把阮溪棠逼出来了,可见他们三个人一旦跻身步虚境,仙门大会的魁首花落谁家仍未可知。”
宋不归闻言道:“单得西场地的魁首并不算什么,阮溪棠头两届参加的时候也只是拿下了东场地的魁首。但若真论起积分来,须得东西两地各领风骚,才叫真正的一骑绝尘。”
“往届仙门大比里,太华宗连续两次一骑绝尘,积分遥遥领先。我们当然不能和天下第一去比,这一届三个娃娃初次参赛,要求低一些也无妨。”沐檐一副好亲近的长辈模样:“只要东西两场都能打进前五,也是很高的一笔积分了。”
“怎么?对我们时小兄弟那么没有信心?”闻莘挑眉:“依我看,他打进前三或许不成问题。”
时舒赧然:“师叔们抬爱了,太华宗阮溪棠已可作步虚境看,在他其下同门亦有两位化神期大圆满,上岳宗一位化神大圆满一位化神后期,我区区化神后期,无论如何也很难稳坐前三。”
“前五也可以,不必操之过急。”楚栖温声开口道。
林清听到众人讨论阮溪棠时,不由看向坐在一旁的傅念。只见人先是神色微怔,紧接着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低头抿了两口茶,后来仍觉得全身不自在似地,夹着腰果的手微微在抖,面上仍旧沉静着,看不出心中所思。
一连打了两天的擂台,又加上饮了酒,那几位不胜酒力的先回了客栈歇午觉。沈音只浅酌了几口,此时被风一吹,头脑又清醒了半分。
他坐在客栈的石阶上,仰头望着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忽然,身边出现了一只绣着蓝色竹枝的黑底鞋面,沈音头也不回,身体向后一倒,枕在了来人的肩膀上。
冼峥毫不意外地接住,捏起沈音的手腕,掰开五指后里头红肿一片,不由心尖微疼:“手怎么了?”
沈音斜靠着人的肩窝,看向交叠的手,淡淡道:“师尊打的。”
冼峥捏着腕骨的手一紧:“昨夜?”
“嗯。”沈音挪了挪头,总感觉哪哪都不太舒适:“衣衫不整,还破了,都怪你。”
冼峥被沈音蹭得心上又软又涨,他一时间说不清楚这是什么感情,只噤了声,拿出自己常用的跌打化瘀膏往沈音掌心涂。
“怪我。”他言简意赅地承认道。
正午的日光浓,往身上一照,脑中便开始晕晕沉沉起来。沈音调整了一下姿势,总算发现了硌着脑袋的是为何物,当下把簪子一拔,满头秀发散落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