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俨插话道:“大殿下，那匹黑马还需要再查。”

对于这个回复，秦仲并不意外，最终还是松了口:“知道了，让人去查便是。”说罢，他又提供了几个可以查的方向，还有几处秦执未曾想到的细节。

按萧俨说法，他起初是辅佐秦仲，秦仲年少便身负美名，受百姓爱戴。

不过后面发生学子造反事，秦仲直言劝谏，龙颜大怒，因此被皇帝被发配边疆历练，想着两年的边疆生活磨磨锐气。

他倒好，这锐气一磨，便直接没了。

回来后，便遣散手下大部分人，皇帝也找他谈过缘由，萧俨也去劝过，得到的答案都只是无心政事。皇帝对这位兄长是寄予厚望，却不曾想落得如此下场，父子二人关系也越发僵硬。

正巧，秦执转头不经意看见萧俨眼里的神情，是那种热切的期待。

和看他的眼神不一样。

萧俨一一记下，又和秦仲说起其他情况。秦执见他们二人聊得火热，目光飘到窗外，他们的声音逐渐飘远。

倚在窗边，目光落在楼下的三人，停在之溪脸上，她的声音从人群中脱颖而出。

周围熙熙攘攘，但他的世界只剩下她。

不知道看了多久，她像是有感应，回头望上往来，两人的视线交融。

她露出个暖暖的笑容，眉眼弯弯，比了个嘴型。

“忙完来找我玩。”

他脸上的笑意止不住，像是溢出来一般。

“等我。”

袖子被人拉了拉，之溪回头看见小饼子:“你看什么呢？”

“随便看看。”之溪用手背冰凉给自己脸颊降温，“你和周应淮聊什么呢？”

说到周应淮，小饼子顿时没好气，继续挖苦:“我还以为你已经平步云青，当上大官了。”

“是平步青云。”周应淮纠正道，“当时就算我们留在那里也无济于事，而且林越也会来.....”

“话说得好听，还好之溪姐安然无恙，要不然定饶不了你。”小饼子道，“你就这样屁颠屁颠跟在萧先生身边到底是为什么？就是为了在上京城当侍卫？”

“当然不是！”周应淮立马否认，“我是要做将军的，现在只不过是暂时的。”

小饼子不解道:“现在太平盛世哪里还需要打仗。”之前听货郎说西北地有过叛乱，但后面不也被平定了。

“每每都是他们来，我们躲。我誓要把他们打得不敢再来进犯！”周应淮一字一句道，目光中无比恳切坚定。

虽然不理解他这一腔热血是哪里来的，但小饼子道:“你说能做到的事一定能做到，到时候飞黄腾达可别忘了我。”

之溪二人走在前头留意到后面的动静，皆是会心一笑。

两人还真如林攸说的那样和好了，还真是奇了。

“按照赌约，你也该告诉我你和二白是怎么认识吧。”

碍于不知道其中会牵扯到什么关系，之溪只是说自己救了人，问到还有别的什么交情，只是也只道萍水相逢，至于上次再围猎场外那一面也没提及。

“真是好险，要不是遇上你，这后果真是不敢想。”林攸轻捂胸口道。

见林攸如此担心，这回反而是之溪好奇：“林姑娘和二白是旧识？”

林攸摆摆手:"只是几面之缘。只不过他现在跟着萧伯伯做事，他来的多我自然认识了。"

"他跟着萧先生都是做些什么的?"想起他一身的伤口不禁皱眉。

林攸细细想了会道：“他每次来我也就是远远看一眼，兄长不让我接触，但我感觉他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其实之溪之前也怀疑过二白的是否有不可告人的身份，可上次围猎场外一见暂时打消她的念头。就算不是被严丝合缝保护，那也不至于被射成筛子吧。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狐假虎威？

虽然还有种朦胧说不透的感觉，但之溪把这个感觉归咎于二人相识不久。

二人虽认识不久，但却话却很是投机。林攸一开始只是淡淡的笑意，后来笑容越看越灿烂。

“你这笑起来很好看啊，要多笑一些。”之溪也被这股笑意感染，比划一个月牙的弧度咧起嘴角。

“你也是，你笑起来就像个小太阳，很有感染力。”林攸夸赞道，“你有空就常来找我玩，你和我聊这一会可比汤药效果更好。”

“你这身子....”

“之前生一场大病落下的病根。”林攸不以为然道，“不过我也算是因祸得福，认识一位先生，下次介绍你们认识。但是兄长那你可给我千万保密。”

待林攸走后，小饼子跟上之溪:“周应淮给我推荐了个人，应该租店铺，我们去看看？”

两人从午后走到傍晚，左邻右舍地打探，终于在一条摇摇欲坠的小门前停下脚步。

小饼子上前敲了半天的没人回应时，正当两人以为人不在家准备离开时。

一只骨头凸起，干得只剩下皮的手猛地耷拉在门缝边上，两人不约而同拉住对方往后连连推了几步。

“天黑了还不回家，可是要被我当下酒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