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做的事，都能做到的。

“如果你看不出质地和颜色，我就告诉你每一朵花的柔软，每一块石头的粗粝。”他的声音还在微微颤抖，但坚定得不容置疑，“我告诉你天空如何广阔，树叶如何鲜活，夕阳落下时，火烧云如何艳丽。”

他把红叶的手轻轻抓起，搭在自己的脸颊上。

“或者，我分你一只眼睛，好不好？”

“你……” 红叶的嘴唇颤抖着，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扼住，发不出完整的声音。她试图挣脱他捧着脸的手，身体下意识地向后缩，像是被这沉重，炽热的真心烫伤了。

她听到自己的喉间似乎发出了呜咽声，这真的不能怪她，千手柱间到底知不知道，眼睛对于忍者多么重要？

如此平静，如此理所当然地提出这种建议……他是疯了吗？

柱间的双手坚定而温柔，不容她退缩。他的拇指再次轻轻拂过她湿润的眼角，拭去那点滚烫的湿意。

“不…不行！”她好像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她死死咬住下唇，眼神回避面前人滚烫的视线。“谁要你的眼睛……”

千手柱间托着她脸颊的那只手微微使力，红叶的视线便再一次回到他身上。

他笑得眯起了双眼，下垂的眉却暴露了他的担忧。

“这样，”

“你就不会错过这个世界了。”

“我不需要…！”红叶用力得抵着柱间的胸膛，“我说了我不要！我才不要你这个笨蛋分眼睛给我，你这家伙傻吗？！这么重要的承诺，代价这么重的承诺，为什么要随随便便做出来…？”

“因为我喜欢你！”

“……”

红叶猛地僵住了，像是被无形的力量钉在原地，连抵在柱间胸膛的手都忘了用力。大脑一片空白，柱间的话语却像雷鸣一般震得她耳膜嗡嗡作响。

时间……是停滞了吗？

“笨蛋，白痴……”红叶搜刮着她生命中听到过的所有狠话，却也没忍心对他说出，自己曾在战场上听过的更恶心的话。莫名的冲动蔓上心头，忍不住想要向他展示自己所有的阴暗面。

我就是这样，内心其实很恶心吧……说什么喜欢，根本就是……

“真拿你没办法，”柱间的胸膛轻颤，发出几声闷笑，“想怎么骂就怎么骂吧。”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我喜欢的是红叶，所以就算你不完美也没关系，因为我喜欢的就是不完美的你。是有着特别的个性的你。”

“你姓什么，来自哪里都没关系，我就是喜欢你。”

红叶无言了半天，似乎是不甘处于被动：“明明是在说眼睛的事，你突然转移什么话题……”

她试图再次挣脱，但柱间捧着她脸颊的手却纹丝不动，反而更加温柔而坚定地固定着她，不让她逃避。

“不是突然，”他道，“我很早以前就喜欢你，“红叶，我喜欢你。这份心意，和我愿意分享给你我的一部分一样，都不是冲动，不是怜悯，而是……是我千手柱间，最真实的渴望。”

“所以，” 他的声音放得更轻，带着一种诱哄般的味道，“眼睛的事情，我们一起想办法。不要拒绝我的帮助，也不要再一个人扛着，好吗？”

他一下有一下摩挲着红叶的脑袋，安抚着这只似乎被他惊吓到，躲进了他怀中的少女。

过了许久，久到柱间几乎以为她不会回应时，才听到一声极轻的回应，几乎要淹没在烛火的噼啪声中：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