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只剩下烛火燃烧的细微噼啪声。空气仿佛凝固了，红叶只觉得遍体生寒。

“我…”红叶嗫嚅着开了口，“我不就是…不了解植物嘛，一时没看清……”

“为什么不告诉我…？”红叶愈发小声的语句被柱间颤抖的声线打断，“涂药的范围是因为看不清具体位置，不看我是害怕没有焦距，还有手帕也是……”

他颤抖着拿出了刚刚叠好放进怀里的手帕。

“是因为都是白色的布料，所以需要摸摸才能辨别出材质吧？”

明明应该是疑问句，语气却这么肯定……

红叶连眼睫都在颤抖，手指紧紧地按住柱间给她的吊坠。怎么办，要继续瞒吗…

等等！

“我说你这家伙，明明嘴上说着‘不是这样的’，却还是把手帕偷偷藏起来了啊！”

她气急地指着柱间，一手死死握住项链护在胸前，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但想要掩饰什么的想法却更加明显。

“红叶。”

柱间伸手，拉住了红叶的胳膊。

“别瞒着我，别骗我，求你。”

红叶顺着他的力道，无措地缓缓向前了几步，却被他带进了怀里。

柱间保持着一个将红叶揽在怀中的动作，红叶便也由着他抱了，双手环住他的后背，轻轻拍了拍。

“我告诉你你也没办法啊，”她苦笑着道，“只是看事物模糊了很多，没关系的。”

他的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发顶，呼吸带着微微的颤抖。

红叶感受到环抱着自己的手臂在收紧，仿佛要将她揉进血肉里，带着一种巨大的恐慌和心痛。

柱间没有说话，只是将怀抱收得更紧，紧得让红叶几乎喘不过气。这对忍者来说应该是致命的威胁，但红叶此刻却从中感受到了，非常奇怪的感觉。

是被保护，被视若珍宝的安全感。

耳尖有点烫，她只能把脸埋起来不让人看，却埋进了更加滚烫的怀抱。在柱间的怀里蹭蹭，眼眶不知为何开始发酸。

千手柱间无法想象，她是如何独自一人，用这样轻描淡写的语气，去习惯，被吞噬了对世间的感触的能力。

这比任何重伤都更让他感到窒息般的痛楚。

他稍稍松开了一些怀抱，双手却坚定地捧住了红叶的脸颊，迫使她抬起头。柱间的目光细细描摹过她的额发，鼻梁，脸颊。

最后是那双眼。

其中一只已经黯然失色，另一只也没了焦距，只有蹙起的眉和微微抖动的眼睑，证明了面前的少女正在努力看清他。

“我陪你一起找。”

柱间的拇指轻轻抚过她湿润的眼角，动作温柔至极，声音却坚定。

“如果找不到，那接下来的所有日子，我陪着你就是了。”

红叶被这听起来轻飘飘的话敲得怔住。

她知道，千手柱间向来是个说到做到，言出必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