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真的假的？他用你的账号发了那篇小作文？发‘我好心疼我男朋友’和‘我男朋友再也不跟坏女人一起玩了’？”

向羚的表情一下子放松下来，和这位前任共鸣得莫名其妙：“对啊，全是他自己写的，评论也是他回的，没找枪手。”

相对无言两秒，两个女生面对面笑出声。

“我靠，他脑残吧？”程梦真拼命忍笑，终究没能忍住。

向羚笑得很放肆，和平时面对男友的娇俏灵动截然不动，但要鲜活得多：“他能装成女朋友的口吻写出来这种酸味十足的话，干什么都会成功的。”

程梦真话风一转：“但他现在是你老公。”

她真的骂得很脏，向羚有一瞬间觉得身上和家里的奢侈品都不香了。“……他以前也是你老公。”

“也不算，我们是唇友谊，纯亲嘴。”聊到这里，程梦真忽然觉得反胃，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只能强颜欢笑，“不然更恶心。”

本该顺其自然走向下一步，顾思伍一遍又一遍不合时宜的邀请，让她的好感日渐消磨殆尽。

不过，逃离本身很值得庆祝，所以程梦真轻快道：“以后我的生活得怎么样，都跟他没关系了，大不了任由他误解。拜托，我都交了个这么拉风的新男朋友，我还怕什么——最好把他气晕倒，钱都归你。”

她人还挺好。

向羚张了张嘴，刚想开口，眼睛却不自觉越过程梦真的肩膀，被台阶上缓缓出现的人吸引。

他实在太过吸睛，想不注意都难：从脸蛋开始，随着一级一级登上阶梯渐渐显露出整个身段，更何况初夏本就是减衣的季节，实在太过招人。

她们在他眼里似乎同样出挑。

向羚看向浑然不知的程梦真，纠正自己的措辞：是她一个人足够出挑。

“你们好。”

程梦真猛一扭头：“学长？你怎么来了？”

“正好有事。”江煊笑眯眯地看向她，就好像向羚根本不存在，“你没有看到消息，我想反正也是顺路，不如过来看看你。”

向羚对旁人的注视相当敏感，因此不由得愣了愣：从来没有哪个异性第一面就忽视她，即便是有意忽略也免不了悄悄多看两眼，从没有无动于衷到这个地步——就好像她这张无往不利的漂亮脸蛋不存在一样。

你一言我一语，江煊终于想起还有第三个人，微抬起眸：“这是你交的新朋友吗？”

“算是吧。”程梦真不太乐意给同为女生的向羚随意粘贴贬义性质的标签，含糊过去。

江煊温和地和她单独打了招呼：“同学，你好像有点眼熟。”

“我之前应该没有见过你。”向羚怔住，声音变的柔软，不复刚才的爽利干脆，“如果我先前见过学长，肯定不会忘记。”

把她的变化看在眼里，程梦真在心里“啧”了一声：大佬可真是货真价实的蓝颜祸水。

“我也没有忘记你。”

出乎程梦真的意料，江煊顺着向羚暧昧不清的话术说了下去，只是腔调和表情都没法让人联想到旖旎的内容，“你和顾学弟在包厢吃烤肉那天，穿的是粉色的衣服。”

从语气到内容都不带一点讥讽，很平淡简洁的叙事方式，却出离的有杀伤力。

向羚脸色在一瞬间变的很苍白。

他继续：“Raye觉得算，我觉得不算。向同学，你是来道歉的吗？”

这一刻，程梦真惊讶地发现，自己刚刚才知道顾思伍的现任姓向。

“……”江煊猜对了她的来意，向羚却不想吐露那个“是”字。

没来由的增添了无穷无尽的屈辱感。

所以，向羚别过脸，只看程梦真：“谢谢你给我的脸做了模糊处理。”

她笑了笑，“如果另外一个女生也在，只要她没那么不正常，肯定也会像我一样感谢你。”

匆匆告别，向羚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

从头到尾，程梦真只能在最后说一声“不用谢”，因为江煊说的是实话。

他只是太过轻描淡写，冷漠到和他对话像是触碰一块不会有分毫动容的冰块，会被寒气刺伤，所以就连最简单的叙述都增加了拷问的意味。

而某种程度，程梦真在跟向羚闲聊的过程中有意忽略了自己身上已然麻痹的创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