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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独自背负(1 / 3)

 志阳市的夜,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撕得粉碎。雨水不再是温柔的抚慰,而是亿万根冰冷的钢针,狂暴地抽打着大地、建筑、以及一切裸露在外的物体,发出震耳欲聋、连绵不绝的轰鸣。城郊,一栋远离喧嚣、隐于茂密林荫之后的独栋别墅,像一艘在惊涛骇浪中沉默航行的孤舟,成为这片狂暴天地中唯一稳定的光源。

别墅内部,空气却凝固得如同铅块。走廊深长,光线刻意调得很暗,只有壁灯投射下昏黄的光晕,勉强驱散着角落的浓稠阴影。消毒水与淡淡的血腥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冰冷、沉重、令人窒息的气息。这气息的源头,是走廊尽头那扇紧闭的、厚重的磨砂玻璃门。门内,是无影灯惨白刺目的光域;门外,是几乎要将心脏压出胸腔的死寂。

封阳斜倚在冰冷的窗台边。雨水在巨大的落地窗上疯狂流淌,扭曲了外面被狂风蹂躏的树影和远处城市模糊的霓虹光晕,像一幅动态的、充满不安的抽象画。他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带着一种近乎神经质的节奏,在光滑的大理石窗台上轻轻敲击。嗒、嗒、嗒……这微弱的敲击声,竟与穿透厚重玻璃门隐约传来的、心电监护仪那一声声催命的“滴滴”警报,形成了一种诡异而绝望的同步。

“血压还在下降!80/50了!”

“准备第二支肾上腺素!快!”

“主任!她的异能核心波动异常!排斥反应加剧!能量在逸散!”

“止血钳!快!这片组织坏死了,必须清除!”

门内压抑而急促的呼喊,像冰冷的锥子,一次次凿穿着门外的寂静。每一次呼喊,都让封阳敲击窗台的手指微不可察地加重一分力道,指关节泛出青白。

他微微侧过头,目光穿透玻璃门模糊的阻隔,落在手术台上那个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身影上——云依。她安静地躺着,仿佛一尊易碎的琉璃人偶。

无影灯的光芒毫无怜悯地倾泻在她脸上,勾勒出精致的轮廓,却无法驱散那层笼罩着她的死气。胸口微弱的起伏,每一次都像是在与无形的死神进行着漫长而绝望的拉锯战。汗水浸湿了主刀医生花白的鬓角,在强光下反射着细密的汗珠。他手中的柳叶刀稳定而精准,每一次落下,都伴随着坏死组织被清除的细微声响。

在医生身旁,一位面容肃穆的异能治疗师双手悬空,掌心散发出柔和的淡绿色光晕,那是最纯粹的生命能量,正源源不断地、小心翼翼地注入云依残破的身体,试图修补那些致命的创伤,维系那缕随时可能熄灭的生命之火。

“她撑不过今晚的概率有多大?”封阳突然开口,声音像是被粗糙的砂纸反复打磨过,低沉沙哑,每一个字都带着沉重的分量,砸在凝滞的空气中。

在他身后几步远,几乎融入走廊阴影的高大身影动了动。那是屠夫。他像一座沉默的铁塔矗立着,宽阔的肩膀绷得死紧,几乎撑破身上那件沾染了尘土和暗褐色污渍的作战夹克。

昏黄的灯光将他扭曲拉长的影子投射在墙壁和地板上,如同某种蛰伏的巨兽。他粗糙的手指间,夹着一根没有点燃的香烟,烟丝被无意识地捻动,散落些许碎屑——这是他极度焦虑时唯一暴露内心风暴的小动作,一种徒劳的慰藉。

“百分之七十三。”屠夫的声音响起,干涩,没有任何起伏,仿佛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天气预报数字。他顿了顿,目光似乎穿透了墙壁,落在手术台上,又似乎落在更虚无的远方。“但如果加上你手里的那株月光草,”他补充道,声音依旧平板,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确凿,“存活率能提高到百分之百。”

封阳猛地转过身!动作快得带起一阵微弱的气流。那双深邃的眼眸中,瞬间爆射出锐利如刀锋的寒芒,死死钉在屠夫的脸上:“你怎么会知道月光草的事?”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怒和冰冷的戒备:“那是我三天前才在‘翡翠梦境’边缘的月蚀崖上找到的!消息绝不可能泄露!”

“看到的。”屠夫抬起粗糙的手指,没有指向手术室,而是点了点自己右侧太阳穴的位置。那里,一道深褐色、边缘扭曲的陈旧疤痕赫然在目,疤痕的形状,竟隐约像一只闭合的、竖立的眼睛。疤痕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狰狞。“有时候,”屠夫的声音里第一次透出浓得化不开的疲惫,甚至带着一丝自嘲,“我真希望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白痴。或许那样,能少知道很多事情,少背负一些……无法改变的结局。”

“别告诉我,”封阳紧紧盯着屠夫太阳穴上的那道“眼”疤,瞳孔微微收缩,“这也是你那该死的‘先知’告诉你的?”他的语气充满了复杂的情绪——诧异、警惕,还有一丝被窥破秘密的恼怒。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作为光明教廷准高层的封阳还是清楚的,眼前这个男人,除了是源初异能暴食拥有者以外,他还是源初异能先知的拥有者,而且……先知异能才是他第一个觉醒的源初异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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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屠夫扯了扯嘴角,似乎想做出一个笑容,却只牵动了脸上纵横交错的伤疤,显得更加可怖。他深深吸了一口并不存在的烟,然后缓缓吐出,仿佛要将胸腔里积压的沉重都呼出去。“很多次以前,就知道了。在不同的‘线’里,我见过这株草,见过它被使用,见过它……没能被使用。”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阅尽千帆、却无力回天的苍凉,视线不经意的看了一眼手术台上躺着的云依,在无数次的可能中,屠夫看到过云依的死亡,也看到过云依活了下来……都是很多次……

走廊再次陷入更深的沉默。窗外的暴雨声、手术室内的警报声、医护人员压抑的呼喊声,交织成一首绝望的交响乐。封阳脸上的惊怒缓缓褪去,被一种深沉的、混合着无奈与决断的情绪取代。他不再言语,伸手探入怀中贴身的暗袋,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巴掌大小、通体由致密铅合金铸造的盒子。盒子表面冰冷光滑,隔绝着一切窥探。他拇指在盒盖边缘一个隐秘的凹槽处按下。

“咔哒”一声轻响,盒盖弹开。

刹那间,一股清冷、纯粹、仿佛凝聚了月华精华的幽蓝光芒,如同实质般从盒内流淌而出,瞬间驱散了周围的昏暗,甚至让走廊壁灯的光都显得黯淡浑浊。光芒的核心,静静躺着一株形态奇异的植物——月光草。它的叶片如同最上等的蓝水晶雕琢而成,薄如蝉翼,脉络中流淌着液态的银辉。

茎秆纤细却坚韧,顶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蕾,花瓣层层叠叠,呈现出半透明的质感,内部仿佛有无数细碎的星辰在缓缓旋转、呼吸。仅仅是打开盒子,一股沁人心脾、仿佛能涤荡灵魂深处污秽的清凉气息便弥漫开来,让封阳和屠夫紧绷的神经都为之一清。

封阳抬起头,隔着玻璃门,对着手术室内那位满头大汗的主刀医生,极其郑重地点了点头,然后做了一个明确的手势。

门内,主刀医生眼中瞬间爆发出强烈的希望光芒,几乎是吼着下令:“快!无菌操作!准备接收!”

厚重的玻璃门无声地滑开一道缝隙,一名戴着无菌口罩和手套、眼神中带着敬畏与紧张的年轻护士快步走出。封阳小心翼翼地将铅盒递过去。护士双手捧住,如同捧着世间最珍贵的圣物,指尖都在微微颤抖。幽蓝的光芒映照着她紧张的脸庞,她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转身,小跑着冲回了那充满血腥与希望的手术室。

门重新关上。

当那承载着最后希望的幽蓝光芒消失在门后,屠夫紧绷如岩石般的肩膀,几不可察地向下塌陷了一丝丝。他依旧沉默,但喉结却剧烈地上下滚动了一下,仿佛咽下了千斤重担。

“谢谢。”这两个字从他口中吐出,沉重得如同两块巨石落地。

即便见过很多次,屠夫也不能做到无视这些情感。

“不必。”封阳合上那瞬间变得黯淡无光的铅盒,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冷静,却多了一丝复杂的意味。“各取所需罢了。”

他转过身,目光再次投向窗外狂暴的雨幕,声音低沉下去:“你给我的那份关于‘深渊回廊’内部结构、守卫轮换以及‘净化圣泉’确切位置的情报,其价值足够买下十株月光草。更何况……”他顿了顿,声音里透出真切的感激,“我夫人的‘灵魂蚀刻’之症,若非你当年在光明教廷的‘圣心’研究所里找到关键线索,并冒险将她带出,她至今都还是教廷控制下的一具行尸走肉。这份情,我封阳一直记得。”

封阳直到现在才能理解,屠夫在前不久看似是绑架自己妻子和女儿威胁自己的行为,实则是在帮自己……这是今天自己在见识过云依那宁死不屈的意志过后第一次和屠夫畅谈过后得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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