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声光着两条腿,在被子外坐了一会儿后本来就有点凉,这会儿直接跌进一个坚硬又温暖的怀抱里,噎得说不出话来。
闫续一只手伸出来把被子重新盖了盖,往边缘移了点,搭在江声身上,这是一个背后抱的姿势,男人有力的大手从后面环绕,强行箍住江声的腰,让他动弹不得。江声压在他的手臂上,想转过身来,闫续察觉到他的动作,于是松了松,让他可以更好地翻身。
江声被迫cos抱枕,困在闫续的怀里,被窝里满是沐浴露香气,暖烘烘的,舒服地让人仿佛可以再躺一百年。但此时此刻,他的心已经跳得乱七八糟,咬牙切齿地数着闫续毫无波澜的平缓心音。
他今天不想学习,洗漱完换衣服出去买了两份水饺,提着回来以后,都快中午了。
江声穿着休闲的卫衣,取下耳机,把打包盒放下:“街上很多店都关门了,就剩这家了,他说下午就打烊,今晚我们只能自己做饭了。”
“等会儿你会变出一个电磁炉吗?”江声好奇地问。
“我自有办法。”
到了下午,闫续竟然真的开始处理那些食材,他选择在卫生间处理鱼,江声抱着臂在旁边看了一会儿说:“有点腥。”
“没办法,只有这个条件。”闫续把鱼放进盘子里,又将废料丢进原来装鱼的黑色塑料袋,打了个死结,接着又开始给肉改刀切小块。
做完这些事,他用肥皂仔仔细细洗了三遍手,确定手上只有柠檬味以后,才走出来,从购物袋取出昨天超市里带回来的春联和福字,在地毯上展开,招呼江声过来贴胶带。
“这么有仪式感吗?”
“过年啊,一年一次,总要有点纪念。”
江声帮闫续撑着门,看他踩在凳子上挂对联,忽然说:“这是我第一次有点期待过年了。”
天刚一擦黑,闫续就端着盘子开始招呼了,他吹了声口哨:“走,带你去找厨房。”
江声走过来换鞋,接过闫续手里的食材,将信将疑地跟着他往下走。
他们一路坐电梯到了一楼,闫续带着江声从消防通道绕到楼栋的后面,那是一个写字楼的一层,江声明白过来,这里照说是有一个公用厨房的,过年的时候,没有人上班,旅店也人烟稀少,厨房里除了微波炉和灶台,其它什么也没有。
江声看着闫续把东西放下,跟着他往里走。
走到一户标着“除工作人员外禁止入内”的工作间前,闫续敲响了房门。
“婆婆,”他探出个头说,“用下您家里的锅。”
“啥啊?”老太太耳背,走过来,高声反问道,“闫啊,你来了,你说啥?”
“我说,用下锅,炒个菜。”
“拿去,随便用。”奶奶佝偻着身子,回头蹒跚地往里走,提着个锅走出来,“这位是?”
“这是我弟弟。”闫续答。
“好好好,长得真俊啊。”她慈爱地看着江声,两只手交叠在一起。
“您儿子今年也不回啊?”
“我才不管他呢,就算死外面了跟我也没关系。”老太太恨恨地说。
“大过年的,别这么说。”闫续道,“一会儿我烧两个菜,咱们一起吃。”
江声又跟着闫续回厨房,看他熟门熟路地从底下的柜子里拿出油盐酱醋,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一件围裙。
他系上围裙,先倒油煎鱼,并嘱咐江声站远点,防止被溅伤。
江声退开五步,举起手机,拍了一张,相机传来咔嚓的声音,被抓了个正着。
“偷拍我啊?”闫续翻动着食物说,照片里的他穿着玫红色的围裙。
江声忍不住上前:“你怎么什么都会啊。”
“等你到我这个年纪,就什么都会了。”
“刚刚那个奶奶是咱们这栋楼的保洁员,年纪很大了,老伴过世以后,平日就住在杂物间,逢年过节都一个人留下值班。她有一个儿子,外出打工,很多年都没有回来过了。”
闫续转眼间已经做好了两道菜,把排骨盛出来。
他一句“尝尝我的手艺”还没说出来,就看见江声已经迫不及待拿了一块吃上了。
“别直接拿手抓,小心烫。”
下一秒江声就被烫得吐了吐舌头,还不忘捧场地说:“好吃。”
“端到那个奶奶屋里去,一会儿我们跟她一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