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脑海中自觉捕捉到“上课”两字,她不情不愿地起身,两秒钟醒神,五秒钟整理睡乱了的校服,要用的书书就在她刚刚趴着的位置。
但她半天不知道在讲哪里,随便翻了一页。见她一动不动,余翌心情有点儿好,突然大发慈悲地提醒她:“45页。”
谁料,展音同时去戳宁悠子的背,问她在讲哪里。
宁悠子:“45页,B篇。”
宁悠子感到头凉凉的,对上余翌莫名其妙的眼神,她奇怪地歪了下头,又转回去,认真听课。
余翌握着黑笔,手指因用力而泛白,手背上青筋凸起。埋着头,一言不发地写字,老师还没讲,他就翻到下一部分去了。
开学到现在已经半个多月,他们还没正经地说过一次话。
余翌什么时候被这样无视过?家人疼爱,朋友真诚,数人崇拜。唯独在展音这里得不到一个眼神,狠狠地栽了个大跟头,挫败感极强。
第二、三节课都是语文,展音实在经受不住文字的力量冲击,给自己冲了杯黑咖一饮而尽。
被语文老师逮住睡觉的话,会罚抄课文和背诵文言文,对展音来说是很严重的后果。
上午的课总算结束,即使下课时吃了几袋小零食,展音还是饿得胃有点疼。
她想吃馄饨,走在学校后门那条小吃街上。
不巧,被韩青云堵住去路。
展音向四周望了一圈,不见白一翮踪影。
“一个人?”
韩青云显然没多余的话说,开门见山道:“不要和白一翮走得太近。”
展音突然想起手机里白一翮发来的成堆的消息,她从来没点进去看过。
“所以,你是觉得他很坏,又看在我们曾经有那么一丝情意的份上,来提醒我的?”
韩青云明显顿了一下,“你可以这么理解。”
“哦,我们有什么情意?”
不过就是同班同学,仅此而已,再无更多。
他们在英格中学读初中,有过三年的同窗情谊——准确来说是两年,韩青云初□□学,而展音后半期被保送。
那时候展音对他的印象是——绅士、正直。
未曾想到短短一年,他就变得面目全非。
展音饿得要死,不等他回应,说完话就绕开他走,脚步有些急,因为去晚了馄饨店就没有位置了。
吃完出来,街道上已经没几个人,展音原路返回,发现韩青云还站在刚才的位置。
又一次被拦下,展音耐心告罄,尤其面对的人是韩青云,更是怒火攻心。
韩青云戴着的鸭舌帽遮住了眼睛,他单膝跪在地上,伸手去给展音系鞋带。
展音眼中划过一丝狡黠,两三秒的时间,鞋带系好,韩青云一边说话一边仰着头看她。
“刚才我说的,希望你能认真考……”
展音居高临下。
左侧肩膀突然受力,在他即将站起的时刻,被展音一脚狠狠踹向地面。
韩青云几乎狼狈地往后摔,双肘支撑住身体,磕在细碎渣滓的路面,他不可置信地抬头,有些慌乱,只看到展音决然离去的背影。
他痛哼出声,可是唤不起展音半分怜悯。
展音吃完塑料盒里最后一块芒果,把盒子扣好,扔进教室后的垃圾桶里。这会还没有打午休开始的铃,所以教室里还有几个位置是空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