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誓,再也不离开主人,亦不让主人离开我——”
“生生——世世——”
周围的景象如云雾散,林江吟发现自己站在一座恢宏森严的寺庙之前,手里端着半个盛满水的葫芦瓢。
阿月说他想喝水。
他端着葫芦瓢快步到关与月的藏身之处,意外看见门被人撞开了。
他慌慌张张地冲进去,看见几名光头僧人手持棍棒指着气息奄奄的关与月。
关与月身旁还摆着林江吟为他点燃的烛台,因为他怕黑。
见此情景,剑灵大怒,出离的恨意猛地充斥胸腔,令周遭骤然燃起烈火!
烈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蔓延开来,像只掀天揭地的野兽,誓要荡平此地,将所有伤害主人的人挫骨扬灰。
火光汹涌冲天,仿佛与东方的日出朝霞相连接。
“醒,醒。”
“都醒醒吧……”
-
林江吟猝然睁开眼,像溺水之人终于浮出水面一般,贪婪地朝虚空汲取了一大口空气。
又做梦,他在昏昏沉沉地醒来之后竟又做了一个梦。
“关与月?阿月?”
“主人……?”他呢喃。
他真的醒了吗?怎么觉得自己跟自己对话这件事也很奇异呢?
“是谁?”
不过,这真的只是一个梦吗?青年倒地之时生出的锥心悲痛,抱着青年时手臂的颤抖感觉,青年伤口流下的毫无温度的血,还有那热烈的火光……皆不虚幻,真切无比。
要说他是在睡觉的时候被外星人抓走了、穿越了,或者是被催眠了,他都不一定会反驳。
但这一切……其实更像是……他有一个前世。
梦里的,不,前世的那人,林江吟一直以来都不清楚他是谁,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遇见他,认识他。
可现在……
他想忘也忘不掉了,以前那些模糊的梦境记忆刹那变得清晰,“我前世是一柄叫‘临江行’的剑,主人还是关与月”这个设定莫名其妙地烙印在了他的脑海里。
但是又如何呢?
身体依然是有点儿无力,所以并没产生该有的震惊或不知所措的情绪,就好像许久之前便已知晓抑或接受了一般。
明天还要上课呢……
林江吟想看看桌上闹钟显示的时间,一动,才反应过来自己半个身子超出了沙发的边缘,重心摇摇欲坠。
他想往沙发靠背的方向挪一挪,谁知腰部刚一用力,人就水灵灵地失去支撑滑了下去。
“咚”的一声,不知是哪块骨头先着了地,痛倒是不至于,就是声音稍微响了些。
地板冰冰凉的,像夏夜的气温。林江吟一手扶着茶几一手撑着沙发想起身,结果左手碰倒了搁在茶几边的玻璃杯。
玻璃杯磕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随后咕噜噜地滚下,掉在了林江吟怀里。
还好杯子里的水喝完了,不然裤子得湿。
玻璃杯内壁残留有一点点干掉的白色颗粒末,基本不会引起某人的注意,即使开着灯。
林江吟晃了晃发晕的头,捞起被子放在沙发上,站起来打算去倒口水喝。
没开灯,但并不是看不清。借由窗外月光或是不知哪里散发来的白炽灯,家具的轮廓影子历历可见。
几步路喝完水回来,稀奇地没有了睡意,他走到窗边借光瞧了眼小闹钟,凌晨两点半。
窗户是拉开的,没什么风,空气中有股湿湿凉凉的气息。
林江吟返回沙发旁,忽然想去看看关与月。
他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