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和王府的人?”谢琬的表情变得有些惊慌,他快步追上两人,“他们在哪?在楼下吗?”
眼看就走到门口了,谢琬就像是被法术封禁在这间厢房里一样,停在了门口,警惕地踮起脚向楼下张望。
李知信瞄到他这反应,理直气壮地说:“在街上挨家挨户打听呢,这大半夜的已经给春申县的百姓造成了极大困扰,世子您还是快些下去吧。”
她再不等谢琬的反应,带上柏乐就下楼朝后院马厩走。
她们越走越快,直至跑了起来。
“你会骑马吗?”
“我不会。”
李知信痛苦地咬咬牙,她又说:“那你一会儿抓紧我。”
解开拴紧的缰绳,李知信翻身上马,然后她朝身下的柏乐伸出手。
“踩着马镫,抓着我的手和马鞍上来。”
柏乐尝试了两次,都差一点成功,最后她弯起腿助力了一下,然后攥紧李知信臂膀处的衣服,脚一蹬,终于坐到了马背上。
“哎哟,我去!”
李知信差点被她给拽下马,幸亏她绷直了身子,才不至于双双坠落。
等柏乐抱紧了她,她双腿用力一夹马腹,她们便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
“姐啊,这个谢世子会不会一怒之下拆了我的广聚楼?”
“不……不会,”柏乐被颠簸得话都说不利索,“他在外人……面前……伪装得很好。”
“行吧。我总算知道你故事里的slut是谁了,而且这位更是重量级啊!”
寒风从耳边飞速掠过,将李知信的话吹得支离破碎,柏乐贴紧了她问:“什……什么?”
“没什么!”
李知信带着她飞奔到了春申县的官驿,找到了住在这里的柏家仆人。
“明天早上我把你的侍女也送过来,你们赶紧回慧州吧。”
见李知信转身要走,柏乐拉住她问:“你一个人回去,碰到谢琬的话会有危险,你们酒楼有身强力壮的小厮杂役吗?”
“你放心,我有。”
甚至现在刚好还有个□□马仔呢!
李知信摩拳擦掌、愤愤不平,她大概猜到春申县这段时间造谣她的话是谁传播的了。
果然有句鸡汤说得好啊,“你是什么样的人,你看到的世界就是什么样的”。
心脏的人,看别人家正经兄妹也是脏的——致谢琬。
“不仅如此,我要把他套进麻袋,扔广聚楼茅坑里!”李知信咬牙切齿地咒骂道,然后转身就要走。
柏乐这时突然抓住她的手。
她用余光扫了两眼周围的人,官驿大堂里被叫醒的柏家家仆立刻识相地退避到一边。
“杀人是犯法的。”
见柏乐支开旁人,压低了声音,就为了告诉她这事儿,李知信无语地扭头盯着她。
“但睿和王府用在他身上的家法,比康朝的王法还严。”
柏乐点到为止,她和李知信拉远了距离,然后作揖行礼,郑重地感谢了她今晚的相助。
离开驿站,李知信独自乘着月光、乘着马在路上晃荡。
‘揭发他造我和李礼的谣,说不定还要连累我去睿和王府一遍遍地举证。而且哪怕错不在我,但对我在春申县的口碑也有影响。所以这是下下策。’
骏马在她沉思的时候停下了脚步,李知信略有些迷茫地抬起头,只见身着黑色夜行衣的小陈蒙着眼睛静静地站在路中央,双手环抱一把入鞘的横刀。
“你当年真的把许钦的画像送到公主府了?”
“没有。”
小陈简短地回答完这两个字,便不再多开口废话。
李知信端坐在马上沉默地凝视着他,半晌,一阵刺骨的寒风迎面扑来,将她连人带马吹得后退两步。
她伸手抚摸着骏马的鬃毛,然后开口下单了她需要小陈帮忙处理的事。
“刚刚那位睿和王府的世子谢琬,你能杀吗?”
“可以,先付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