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意气得牙痒痒,恨不得咬他膀子肉:
“我要换老师,我不要你教了!”
嘴上这么说着,手上是一点不敢松,蛇一样绕着。
申明简毫不留情,向下一潜,曲意冷不丁被带进去,口耳眼鼻里都灌进了水,直吓得手脚瘫软一松。申明简在水中睁眼瞧他,一轮屏气过去,才大发慈悲,携着两腋将他带出水面。
曲意整个儿成了落汤鸡,一头卷发湿哒哒委屈地耷拉着,双唇发抖,大口喘气,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申明简帮他擦了擦脸上的水:
“你想要什么?”
曲意哆嗦着:
“嗯?你,你说,说什么?”
申明简温柔地搂着他,温柔地在他耳边重复:
“你想要什么?哥哥能给你。”
曲意背对着他,眼神逐渐冰冷:
“放开我。”
申明简抱着他又一次下潜,曲意双脚乱蹬,一半是蹬水,一半是蹬他。但这种力道对申明简而言无非挠痒痒。屏息之后,再次浮出水面。
申明简再次说道:
“我很好奇,你想要什么?”
曲意脸色煞白,只一味努力调节呼吸。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申明简第三次带他下潜,这次曲意有所准备,大大呼了一口气憋着,但到了水下,申明简恶劣地去捏他的脸,叫他把那口气吐了。这一回,曲意不仅是脚能蹬他,手也划着打他。
很快,申明简提着他出水,曲意的眼睛一下子红了。刚要张嘴讲话,申明简似乎已经不想听了,带他第四次潜进去。
第五次,第六次,第七次……
来来回回不知几轮过去,申明简在水里松开他,自己浮游上去,曲意被他丢在水里,赶紧蹬腿划水跟上,两人一前一后,从水里露出头来。
申明简就近游到岸边,手一撑就上去了,曲意跟着他游过去,奈何胳膊没劲。申明简递出手来,曲意气得拍开,却被他趁机抓住胳膊,拉上岸,扑在了怀里。
申明简拿着毛巾细细地给他擦着,把他擦的毛茸茸的。
“恭喜,游泳一点也不难,是不是?”
曲意垂着脑袋不吭声。申明简捏着他脸颊的软肉抬起来:
“我们长这么好看,不给人拍照就可惜了,难怪想被人拍,是不是?”
曲意汗毛倒竖:
“你什么意思?”
申明简按住他,非常认真帮他把水擦干,这样温暖的地方却叫曲意无端打了个冷战。
“我自己来。”
申明简拿眼神钉住他,曲意试图拿一旁的衣服穿,却被申明简扫进了水里,冬天衣物厚重,羊毛吸水更重,缓缓沉了底。
曲意瞠目结舌,眼睁睁看着自己一件干衣服都没了:
“你疯了吗,我穿什么?”
申明简慢条斯理给自己穿好,衣冠楚楚,见他抱着腿蹲在一旁,不免升起一股怜惜,便用大衣裹着曲意,抱回了车里,开车离去。
天色暗沉沉的,也不知几时几刻了,路上景物有异,明显不是回申公馆的路。一热一冷,曲意打了个喷嚏,将身上毯子似的大衣扯紧了。他拿余光去看申明简,申明简叼着一根烟,火星在暗夜里忽闪,路过一片路灯,申明简亢奋的眼神映在车窗上。
“哥,我们去哪里?”
申明简也不回他,自己哼着歌,吸着烟,开着车。
不知前路几何,但灯火欲渐明亮,人声车流鼎沸起来,省城的中心大厦就在前方。
申明简将车停在一栋漂亮的公寓楼前,高耸摩天,每层巴洛克八角突窗里透着精致昂贵的味道。
曲意脚上连鞋都没有,他抗拒下车,但由不得他,申明简直接将人一把抱起。公寓里里外外人来人往,曲意忙把脸埋进申明简的怀里。
这栋公寓的住户非富即贵,电梯操作员也很敬业,对任何人任何事目不斜视。
申明简住在顶楼,越高越静,此处可俯瞰整座城市,街道放射出去,灯红酒绿,霓虹明灭交织,一派光怪陆离。
曲意没有心情登高望远。他被申明简扔在一旁,眼见申明简开了一瓶又一瓶酒。木塞冲破瓶口发出“啵”的一声,打在曲意神经上,让他不由得紧张蜷曲着。
申明简选出一张唱片,点了一盏橘黄的灯,伴着爵士乐举杯慢摇。他一身黑色,巨大的身影被灯光打在墙上,被扭曲得张牙舞爪,随时要倾覆下来似的。他饮酒如饮水,很快便没了半支。
曲意虽不曾见过申明简醉态,但能发现申家对酒精管控极严。在申明简又要往嘴里倒时,他鼓起勇气上前拦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