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意问：

“我的照片是你偷拍的？”

张万里忙道：

“小人不敢，照片也是他们给的！”

申明简问道：

“你们如何通信，如何交易？”

张万里道：

“他们有人将照片送给我，我编造一些胡言乱语，再交予印刷。”

“他们可跟你约好来接下来送照片的时间？”

“这，这……”

吴八别劝道：

“师兄，事已至此，快说实话吧。”

张万里咬咬牙，道：

“唉，是，新一期昨天已交稿了，下一期的他们同我约在三天后子时。”

申雪臣一拍大腿：

“哎呀，那我们今天逮着这人，岂不是打草惊蛇了！”

吴八别道：

“申兄放心，我这师兄最擅长躲躲藏藏，只怕对面并不知道他躲到堂子里来了。”

张万里道：

“师弟聪慧，他们也谨慎，与我通信都在当铺里，用典当票据来传消息。贤儿被抓后，我就换了三个住处，如今也只有我夫人知道——啊，是那贱人告诉你！”

吴八别扇了他一嘴巴，喝道：

“慎言！”

这一巴掌不比申明简手劲小，张万里捂着肿脸，努力缩成一个球状。

长三堂子里见惯了客人恩恩怨怨，凶的闹出人命的也不是没有，如今张万里被绑走，她们也只当伊是欠了赌债，只要不殃及池鱼，将这瘟神早送走早好。

申明简将张万里关起来，叫人将他脸上的伤治了个七七八八。曲意照常上学放学，不露痕迹。几人按部就班，就这样到了约定的日子。

张万里照着当票上的时间地点，只身前往，申明简隐匿行踪，黄雀在后。申明优、梁济川陪曲意在客厅候着。偷拍分子很快被扭送回来，这人瘦瘦弱弱，被申明简一招制服，曲意一眼就认出他来：

“陆杰？”

这竟然是曲意的同学。

“放开我，你们申家好大胆子，当街行凶绑架，还有没有律法，我要报警！”

申明简向来对嘴硬的人没有耐心，刚要动手，曲意拦住了他：

“我自认与你毫无瓜葛，也从未得罪过你，你为什么这么做？”

“你，你说什么？”陆杰震撼又绝望，“毫无瓜葛，好一个毫无瓜葛。曲少爷，你高高在上目中无人，谁同你都没有瓜葛，你可曾正眼瞧过谁？”

曲意只觉得荒谬：“我同你本来就毫无交集，瞧你做什么？”

陆杰一口牙都要咬碎了：

“四哥说得没错，你这样的人，不把你打下来，你是永远不会看到我的！”

陆杰疯疯癫癫，挣扎着撞桌腿，撞墙，嘴里念着什么“第一次相见”“总在你身后”“只等你回头”，被申明简一脚踢个仰倒，这才有所消停。

曲意莫名万分：

“你什么意思？”

申明简冷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