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虽大,但还是感觉有股热气在身边绕。
他第一次自己走出这个小区,路其实有些长。大多数时候都是林叔开车或者叫车,还有次是和陶柏水一起走。
平时感觉很短的路,今天反倒显得走不到头。
路灯拉着邹喻的影子浸在水中摇摇晃晃,他的头发在黑夜的路灯下也变成了蓝黑色。
邹喻踩进自己的影子里,溅起的水拍到了他的小腿上,下个转角处就要到目的地了。
便利店里面是黑的,今天并没有营业,邹喻只得又去药房问问看。
“你好,有没有姜茶卖?”邹喻收起伞,站在门口问道。
“我们这里没有姜茶卖哦,”店员在货架前看了看,又说,“不过有类似的,应该也可以的。”
店员拿着一个红色包装盒的东西,“就这个吧?老姜红糖,效果一样。”
“行,谢谢。”邹喻结了账就往回赶。
他觉得回去的路比来时的路要短。
明明就是同一条路,邹喻却觉得走得更快。
他一进门就直接去厨房泡姜茶,拿出来时他才认真看了一眼。
“我比暖男更暖”这几个字印在盒子最下方,背面写着“姨妈来临、手脚冰凉、亲戚不规律”,邹喻死一般地沉默了……
无所谓,反正都是姜茶。
他快速泡好后,探出头朝楼上喊:“陶柏水!下来喝姜茶!”
喊了好几声后,陶柏水才慢腾腾地走下来,他去厨房接过那杯红糖姜茶就窝在了沙发里,陶柏水慢慢喝着,脸上还泛着红晕。
“陶柏水……你不会发烧了吧?”邹喻见这状态不对,他伸手探着陶柏水额头的温度,又摸了摸自己的,“少爷,你的抵抗力是零吧!”
这滚烫的手感,快跟陶柏水手里那杯姜茶差不多了。
“我妈今天那通电话就是让我不要出门,她说我体弱,夏天不能凉,冬天不能开窗,不然准生病,”陶柏水苦笑一声又说,“我今天还反驳她,结果她没错,她一点都没错。”
邹喻说:“为人父母,她心疼你。”
陶柏水又喝一口,说道:“我像是她养的鸟,整天锁在笼子里,她怕我出去。笼子很大,我可以到处飞,可是我的羽毛上都是茧……你能懂吗?就是那种结茧的羽毛。”
“大概……懂吧。看似放养实则监视?”邹喻问道。
“他们总会出言相劝,站在我妈的角度对我‘好’,你以前也是这样。”陶柏水脸更红了些,邹喻又用手试了一下体温。
全靠手试也不准,邹喻心里总没个底,他说:“我先去拿个体温计。”
陶柏水提醒他,说:“在餐厅后面柜子里,那有个药箱。”
他的声音也变得越来越小。
邹喻找到后打开体温计甩了两下,递给陶柏水要他自己夹好。
“我计时了,七分钟。”
“嗯,喝完了,杯子给你。”陶柏水单手晃着空的马克杯。
他竟然全喝完了。
邹喻接过杯子,还是没忍住问他:“味道怎么样啊?”
“有点齁甜,”陶柏水抿了抿唇,“但能接受。”
“没别的了?”
“没有了。”
邹喻点点头,没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