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醒了,石药芝这才转身去收拾其他的东西,嘱咐梁参道,“等他歇歇,恁好好扶着他,咱回家。”
梁参应了一声。
梁参意味深长的对他摇摇头,“刚才正准备说你只是看起来虚,实际很强壮呢,没想到啊,后一秒就倒那了。”
“嗯嗯,你强你强。”林商曲起一条腿,手搭在膝盖上坐着。
梁参正色,一字一顿的对他说:“好好吃饭,知不知道?”
“知道知道,以后跟你学习,好好吃饭。”
暮色四合,远处几家收稻的也都收拾的差不多了。但还有不少排着队等着的人,收割机打着灯继续挑灯夜战,这几天是晴天,必须要赶在雨来临之前把稻子收了然后晒干,这样才能避免发霉卖个好价钱。
“用我扶你吗?”梁参站起身,看了一眼还坐在地上的林商。
“不用,”林商拍拍身上的稻草,“走吧。”
深蓝色由远及近的浸润天色,不知名的鸟儿在树上“咕咕”的叫着,顺着夜色,气温也降了几个度开始变得凉爽。
梁明彦骑着两轮电动车,冲着梁参说:“把恁奶喊回来,这还有啥好捡哩!”
梁参点头,冲着石药芝就喊:“中了奶!那收割机过一遍还能剩个啥呀!”
“好!好!”石药芝抱着一捧在角落里被遗漏的稻,嘴里喃喃的往回走,“捡一点不是一点嘛,省哩抛洒。”
忙活了半晚上,几个人终于是回家了。
梁参骑着三轮车,石药芝跟她一起坐在前面,正给她摘头上的草。林商坐在高高摞起的稻子堆上,听她爷孙两个说些家常闲话,梁明彦骑着电动车跟在后面。
不少的人家开始亮灯,烟囱里飘出煮饭的炊烟,偶尔有几声狗叫,路的两边是不曾修建的树和自由疯长的杂草,再远点就是大片大片的田地。
林商抬头看着好像格外亮的月亮,心道:原来她就是在这样的地方长大的呀。
地离他们家很近,也就几分钟就回来了。
梁参把三轮车开进院子,停在边上。
几个人从车上下来,稻子就放在车上,正好明天天气好可以晒。
下车以后,石药芝连忙取出围裙穿上,去拉林商的手。
梁参看着她奶的动作,简直要倒吸一口凉气。正准备阻止,谁知林商没躲,面上也没有不耐烦。
“今个屋里来客了,”石药芝拍拍林商的手,“小同学,恁说恁想吃啥子,奶今个给恁揍。”
林商有些慌张的看了一眼梁参,梁参不说话,低着头装没看见。
他确实饿了,随口说:“我想吃面条。”
“中,这还不好说。”石药芝撸起袖子就准备去厨房大展身手。
等林商回过头,就看见梁参状似便秘的看着他。
“咋了?”林商问道。
“没事没事。”梁参摆摆手。
院子里装了个太阳能灯,连带着月光把地上照的透亮。屋子里都开了灯,院子里被扫的干干净净。
两边是屋子,一边住人,另一边用来给梁明彦做木匠的活用。
梁参进到一间小屋子里,在里面也不知道跟谁说话。这人生地不熟的,一秒钟看不见梁参他就心慌,他跟上去,进了屋子,刚开门就看见门口坐了个人正看电视。
这人看见他似乎是愣了一下,非常夸张的睁大了眼睛。他身材有些肥胖,个子看着也不矮,但面上……怎么说呢,不像个大人。
看见了林商,这人指着他不清晰的说:“谁……谁……”
梁参听见动静,回头看见了林商,递给他一瓶水。
“这我哥哥,”梁参拧开水喝了一口,“就你想的那样,多一条染色体。”
“嗯。”林商面上没什么情绪,仰头也喝水。
这屋子不大,两人没待多久就出去了。
梁参领着林商来到堂屋的一边,里面挺大的。她从衣柜里抱出两床被子和一个枕头,把这些东西放好,正准备离开,突然想起来什么,犹豫的问道:“你……会铺的对吧?”
林商欲言又止了一瞬,无奈的点点头。
让林商自己收拾,梁参去给他找衣服。
林商来的时候穿的白色短袖早就脏的已经看不出来颜色了,身上经过稻草的洗礼,今晚上必须要洗澡,来即是客,总不能让人家光着身子。
等林商铺完床,梁参正好抱着衣服进来。
“我哥哥一米八六,我记得你好像说你一米八三,这干净的,你凑合穿一下,”梁参把上衣和一条牛仔裤递给他,“还有毛巾,等会你洗澡用。”
说到这,梁参顿了一下,话还没说出口耳朵唰一下就先红了,“那个……换着穿不卫生,我看他吊牌还没剪,应该是新的,你先穿。”
话音还没落地,说完她把衣服往床上一扔就逃也似的走了。
不可描述的一件衣服从上衣和牛仔裤中间露出,明晃晃的摊在床上。
林商看了一眼,感觉自己马上也要冒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