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她的世界仿佛崩塌了,她再也忍不住,泪水如决堤般涌了出来。
她瘫坐在地上,双手紧紧地握住那些锋利的玻璃碎片,仿佛这样才能让她感受到真实的存在。
无力的麻木感袭来,她知道,自己再也无法逃避了。
——她死了,顾清欢真的死了。
一年后
“林小姐,您当年的画作可是在美术界里掀起了风浪,多少人抢着买你当年的画作?现在为什么封笔了?”
林夏愣神,好像思绪已经飘远,当她知道顾清欢真的死了后时常这样。
“林小姐,您当年的画作可是在美术界里掀起了风浪,多少人抢着买你当年的画作?现在为什么封笔了?”
对面采访的人突然将话术重复了一遍,语气提升了一个层次。
林夏这才收回飘远的思绪,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凝结的水珠。
她望向窗外灰蒙蒙的天空,仿佛看见半年前的自己正站在警察局门口,手里攥着那张写着“遗体未寻获”的死亡证明,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
“因为...画不出灵魂了。”她声音轻得像一片随时会碎的琉璃。
对面采访的主持人一愣,这分明不是演讲稿上的内容。
当对面人身后的题词闪动时,林夏这才回过神。
“您知道我的画为什么被追捧吗?”林夏的喉间突然哽住,她想起顾清欢总爱坐在老画室的窗边,夕阳将她的轮廓镀成金色。
“大概是很多年前,我遇见了一个人,蜷缩在美术室门口,手里握着一张医院里的缴费清单,我看到她手里的栀子花素描稿,白花瓣在钴蓝底色上绽放,那抹钴蓝底色虽是用廉价颜料调出的灰蓝,但也是好看的,我掏出银行卡告诉她我可以资助她偿还债务,她却是推开我,她说——她不要施舍,我喜欢她调配的钴蓝色我想要是她用昂贵的颜料去调配钴蓝色绝对会是我想要的那抹钴蓝。我想要留下她,我告诉她‘合作吧,这幅画展出后,收益可以分她一半’”林夏的眼中泛起泪光,她极力克制着情绪。
对面的主持人有些尴尬,稿件上完全不是这么来的。
“听说您的那副栀子花画作只有一张副稿,请问原画作为什么不展示出来呢?”主持人顺着林夏的话术将主题进行下去。
“那幅画跟那个人一起被我封存了起来”
林夏的声音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我和她一起在老画室度过了无数个日夜,她是我的缪斯。可是现在,她不在了……”
林夏深吸一口气,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当我失去她的时候,我发现我无法再拿起画笔。那些色彩,那些线条,都失去了意义。因为,她走了,她带走了我的灵魂。” 主持人被林夏的话触动,她意识到这并不是一场普通的采访。
“外界的人士对您的画作是极为关切,您未来还有重新拿起画笔的打算吗?”主持人轻声问道。
“没有了”
————
采访结束后
林夏独自一人留在房间里,暮色如潮水般漫过窗棂。
她缓缓走到墙角,那里堆着几个蒙尘的画箱,指尖触到木纹时,仿佛被电流刺中般缩回手。
她突然想起顾清欢总爱在深夜画画调色,月光透过老画室的破窗斜斜切进来,落在她飞舞的笔尖上。
那时林夏总笑她像只追逐光的蝴蝶,顾清欢便会停下画笔,将沾满颜料的指尖按在林夏脸颊上,留下一枚斑斓的印记。
“灵魂不该被囚禁在画框里,要像栀子花一样,在风里自由地碎。”她的话语还残留在空气里,人却已消散如晨雾。
顾清欢还说‘如果我是只逐光的蝴蝶,那你就是让我不停舞动翅膀的阳光,那我还是愿意的’
顾清欢总是笑着,彷佛自己从未真正的了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