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并走到了商业街以外，那边有类似于早市的地方，言歌早起运动的时候经常来这边吃东西，赶早是在北方时跟小姨养成的习惯，不过南方的早市没有言歌想象的那么丰富，刚来的时候经常被南方人的小食量和物价惊到。

言歌人高腿长，走路走的快，白享也人高腿长。但此时他被言歌那件厚重但温暖的棒球服压着有些喘不过气，他明显感觉到言歌放慢了脚步。

但脑子里不可控的想到了和言歌在一起并排走的女生们，他们说说笑笑，放慢脚步时，言歌的表情简直和现在如出一辙。

白享默默低头提了提棒球服，好让它不那么沉重。两人最后在个早餐摊坐下，言歌拿张纸巾把小木桌擦了，跟老板要了两碗水饺。

“冬至的时候没吃，现在补上。你吃了吗？”言歌的腿伸不开干脆就不伸了，就这么单手撑着膝盖笑嘻嘻的看着白享。

头一回跟言歌面对面，白享略显局促，他低头摆弄着棒球服的束口袖。把手揣了进去。言歌在对面看着觉得十分好玩，笑意不减。

“怎么不叫其他人吃早餐？你班上住这附近的人挺多的吧。”白享觉得自己有些扭捏作态，恨自己不能大方点，但实在找不到其他话说就随口问了句。

“哪有，我知道的就你一个。”言歌又拿纸巾把白享面前的那片擦了擦，白享的视线跟着那只手来回晃着。

此时还在玩游戏的祁墨玄打了个巨大的喷嚏。

饺子很快就上来了，个个都皮薄馅大，表面上的水珠还冒着刚出锅的热气，言歌拆了筷子，没有立即吃，而是拿了个小碟子挑了蘸料，白享悄悄瞥了他一眼，看他犹豫了会，还是多拿了个碟子调。

下一秒，那碟新蘸料就被推到了白享跟前。

白享本身不吃早餐，所以吃的慢，平时吃包子总觉得难以下咽，

但今天的饺子实在诱人，晶盈剔透，各个都汁水饱满，咬下去，挤出的肉汤味道能鲜掉牙。

言歌调的蘸料也香，带着芝麻的辣油和醋混在一起，就着热腾腾的饺子，白享的胃和心灵都得到了满足，心里异常高兴，与前些天跌倒在谷底的心情形成了巨大对比。

言歌看着白享嘴没停过，半大的饺子吃了好久，眼睛都被水汽蒸的有些红了。

“冬至有吃饺子吗？”这个问题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俩人抛弃了，言歌吃的快，现在闲的没事停下来问问。

“我吃了汤圆。”白享像是回忆了半天，才慢吞吞的说出来。冬至那天不像今天这么冷，白享一如既往的睡到下午，到晚上饿的不行了，才翻冰箱翻到了一袋速冻汤圆，日期都没看就扔下锅煮了，然后凌晨起来吐了好几次。

言歌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对，南方人一般是吃汤圆。”

白享像是把那天不舒服的肠胃也回忆出来了，本来饿欲满满，结果吃了两三个就饱了，甚至有些想吐的恶心。撇了筷子，盘子里还有几个饺子，和他啃剩的半个。

言歌好久没用过“把白享的盘子拿过来”这个动作了，“哎呀”一声感慨过后，自然而然的清扫着剩下的饺子。

白享始终盯着那剩下的半个，其他的还好说，他啃过的那个乱七八糟的，饺子皮都完全散开了，他不想让言歌吃，伸了筷子想要拿掉。

就这样慢慢的伸过去，谁也不要察觉到怪异，但言歌突然把盘子抬起来，拿着筷子扫着，一口全端了。

白享直接愣在了原地，空中握着筷子的手也僵住了。

言歌把盘子放下来之前，白享把筷子默默的收了回来，拿纸巾慢悠悠的擦着嘴。

“接下来没事儿吧？”

白享今天心情不错，说了整个寒假以来最长的一句话。

“怎么？要约会啊？你好歹找个女孩吧。”

“找什么女孩儿啊。”言歌不禁有些怀疑，白享那天到底看没看到笙笙发的信息。

“我们俩男的有什么意思。”白享面无表情地说到，顺手把用完的纸巾丢进了言歌面前的空餐盘里。

“那我多叫几个人？”言歌挑了挑眉，试探性问了问。

“去哪？”

白享从裤子口袋里抽出一堆零零散散的现金，有整有散的拍在言歌面前，心照不宣的说了句：“带路。顺便把早餐钱给付了。”

“噗呲”言歌一下笑出来，“哪能让你出钱。留着吧，也用不上，留着下次还能还我个人情。”

白享没说话，把钱抓回来塞进了棒球服的口袋。

令白享实在没有想到的是，言歌居然拉着他来了图书管，当看到大门的那一刻。白享脸上有种十分复杂的情绪。

他转头看着言歌，鼻子都皱了起来，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你是觉得我很爱学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