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墨玄一如往常的坐在最后面玩手机。言歌似乎是刚运动完,换了那件在运动会上穿过的无袖短袖。
手边放着写满了过程的卷子,但明目的大叉显然告示了言歌又做了一些无意义的事。言歌翻着错题集和笔记本,敞开了一堆书,几乎把桌子都占满了。赵开看晚修,看着言歌时不时抓耳挠腮,时不时皱着眉把拇指放在左边。
忍不住走到他座位边看了下:“搞啥子,不会做就下一题。”赵开的老家和言歌离得近,对眼前这孩子也多了些亲切感。
凑近一看:“喔,原来是数学。”
言歌抬头睨了他一眼,把卷子举起来:“来,老赵,考考你,会不会?”
说罢,赵开真就把卷子都接过,把眼镜稍稍往眉毛上抬,眯着眼睛凑近看着题目。言歌耳朵里传来赵开发出的“嘶嘶”声,给人一种突然明亮起来又黯淡回去的感觉。直到第一节晚修的下课铃声响起,赵开淡定的把眼镜放回鼻梁上,把卷子递回给言歌,摆摆手:“不会不会,早忘光了。”
言歌站起来边笑边摇头,拍了拍赵开的肩:“唉,老赵啊,又浪费你兄弟时间了。”
赵开摆摆手,“去去去,办公室里数学老师你又不问。”
言歌“切”了一声,揽着赵开往办公室走,边走边说了句:“下次去你家拜年,不给你送丹东大草莓了。”
高三第二个学期,办公室几乎每晚都有很多人,一群吵吵闹闹地围在老师的电脑前问问题,另一群带着耳机不知道是在听网课还是玩手机。
言歌攥着皱巴巴的卷子,在乱哄哄的人里,他下意识的寻找某人。
言歌轻笑了声,又看见那片熟悉的小发旋。
等到赵开一回头想让言歌帮忙拿卷子,人早就不知道去哪了。
“在干啥呢?”言歌故意把脑袋凑得里白享及其近。
白享被他的气息喷的缩了缩脖子。
伸手把他的脸推远了些:“刘老师让我看看这卷子我会不会做。”
言歌眯了眼睛,看着电脑上的密密麻麻的英文,嘟囔了句:“刘雁这小气鬼,连印出来给你都不行吗?”
话音刚落,刘雁冷飕飕的话就从言歌身后传来:“言歌,说什么呢?”
言歌感受到自己的手臂上起了层鸡皮疙瘩,起身咳了咳嗽:“我,我啊,我问问数学老师在哪呢。”
言歌的声音不大不小,坐在后面的数学老师“咻”举起了手:“这呢,问问题排队啊!”
言歌看着后面聚集的一堆人,和还在和老师喋喋不休的学生。他默默又看会刘雁的办公桌。
白享的余光看见某个高个子朝着自己发出求助的视线。
“老师,字太小了,我做的有点难受。”白享有些无奈的朝刘雁笑了笑,白享平时就是一副标准好学生的作风,刘雁看着眼前的得意门生眼睛都揉红了,不禁也有些心疼。
“行,不做了昂,我明天上课前给你印出来,你在我课上做。”
在言歌视角里,白享就像只人畜无害的小猫,笑着朝刘雁点头。等到白享起身和他出了教室门,又变的和秋天的湖水一样平静了。
两人找了个空教室,白享毫不客气地点了根烟。叼在嘴里,烟雾慢慢弥漫在两人间。熏红了白享的眼睛,烟灰抖落了一些到那张皱巴巴的卷子上,白享含糊的声音在言歌的认真倾听下显的异常清晰。
等到那烟雾越飘越少,白享才侧过身去,朝言歌微微抬了抬下巴。
有一瞬间,言歌觉得他是在索吻。
他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团纸巾,摊开伸到白享面前:“直接吐。”
白享眼看着他把烟蒂包在纸巾里握的熄灭了,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低垂了眸,凑得近了些。继续给言歌讲题了。
第二节晚自习的铃响了,两人也丝毫没有要回班的意思。柠檬气息还残留在空气中,缺少的薄荷被风顶替。
白享并没有在言歌的每一声“嗯”下迷失自我,而是停下来抬了头:“你真听懂了?”
言歌抬头朝白享缓慢地眨了眨眼睛。
“我确实讲的有点快了。”白享低头往草稿纸上“唰唰”写了一些东西,推到言歌面前,随后起了身,“先回教室上第二节自习。剩下的我明天中午还能给你继续讲。”
言歌看着白享走到门口,正要关灯,有些泛红的眼圈望像他,朝着自己抬了抬下巴。
言歌几乎是脱口而出了一句:“好帅啊...”
白享微微歪了歪头,故意一本正经道:“哪个方面?外貌还是内涵。”
言歌笑了起来,快步走到门口揽住了他的肩,顺手把灯的按钮给按了。
“你知道的,我夸你都是指全面。”
俩人半摸黑地走回教室,等言歌要上楼了,才又强调了一句:“放学等我。”
“我记着呢。”白享转身前扯了扯衣服,“不用搓衣服了我比谁都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