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的雪越下越大,都快赶上言歌老家了。言歌骑着车到学校,车棚边上是热气腾腾的早餐摊,自从言歌开始做产品,就为了多睡会,就没再赶着来买早餐。
此时他走到许久没吃的饭团摊跟前,阿姨还是那个阿姨,笑脸盈盈的跟他寒暄着。看着阿姨熟练的包着饭团,他突然想起了白享倚着车窗吃饭团的神情,那时候的天还很热,白享前额和两鬓的头发都沾着汗水黏在了脸上,腮帮子吃着饭团而鼓动,脸颊还算有点肉,跟上次见到的不一样。
言歌颠了颠保温袋,回想起白享苍白的脸,单薄易碎的身形,不知为何,他还是要了两个饭团。就好像还能送去给他吃似的。
今天言歌穿的厚,长款的黑色羽绒服没过大腿,但他肩膀宽厚,身高优越,反倒衬得他身材十分好。在早餐摊的一众人潮里显的十分出众,他呵着热气,长腿一迈三阶台阶,很快就到了教室里。
桌上放着的笔记本让他心安,从前是一到教室就开始睡觉,现在是一到就看笔记,白享在学校留给他的东西不多,他只能望梅止渴,看着字把人给想了。
看过没多久,考前的铃声就响了,他把笔记整理好,收拾出个笔袋就进了考场。
言歌近几周学的认真,答卷的时候也认真,遇到不会的题会停下来,偶尔会想起白享坐在椅子上思考的样子,他也学着像白享一样想,但可惜耐力不够,看着钟上的时间在走,就着急忙慌的往下写。
答化学的时候,兴奋与烦躁一齐袭来。言歌最上心的学科就是化学,周末的时候会看从小姨那里拿来的书,凡是涉及香精香料那些玩意儿,都得有化学的底子在,言歌不喜欢计算题,但这次也努力在过程那栏写了几个方程式。所有学科里,化学他写的最用心了。
在市里批卷的期间,言歌依旧学习,每天满怀期待着等着成绩下来。与此同时,言歌调的那瓶香水,也被祁墨玄找了个关系进了展会。
放假的前两天,言歌已经开始收拾了回家的东西,后边全是自习课,他打算直接翘了不来,班主任也懒得管。
正当放学,收拾的正开心。班里报信的来了,成绩单放在讲台上,大家争先恐后的聚在那里,每个学科每个人都拿了几张,看到不是自己选的科目又都丢回去。言歌看那块围得水泄不通,也没挤。
这个时候倒是稳得不得了,在座位上静静的等着。
等班上的人都快要走光了,该吃饭的吃饭,该去办公室的也去了,还有几个人意犹未尽的看着成绩。言歌属实蹲不住了,上去就站在几人后边看着,他往那一站,登时就挡着了光,几人转头一看是言歌,也不留恋地把纸递给了他。
此时的祁墨玄也从外边进来了,抬头看着言歌在灯光下,眉头紧锁地看着那张单子。随后发出一声感叹。
看了以后,眼睛也不再弯弯绕绕,把那一张张纸压回讲台。
“算了,不是学习的料。”言歌面无表情的走回座位,调节着书包带子。
言歌不是藏的住情绪的人,祁墨玄撑着头看他,觉得有些好笑:“至于吗,有进步不就行了。”
“告诉你个事。”
言歌清点着包里的物品,头也没抬:“有屁快放。”
“展会那边没人看上。得重新再做,你那香太烈了。”祁墨玄也不假客气,说的很直接。
言歌想着那五十八分的化学卷子,又来这么一件事,心里拔凉拔凉的,跟早上骑车冒着的风雪一样,更像老家有人拿着房檐上的冰锥子捅了他一刀。真难受。
花心思的事儿都没实现,花心思的人最近也不想理他。此时言歌的郁闷全写在了脸上,祁墨玄看着他实在想笑,但也没逗他,抓了书包跟他一道出了校门。俩人住的近,并排骑着车往一个方向走。
这时候雪不算大,祁墨玄在他右边。
“我前几天看见白享了。”
言歌一听这话往里靠了靠,贴的近了些。“我都这么难受了还骗我。”言歌清楚的记得白享伤着脚的那次,他说他家离得远。
“骗你干嘛,有好处?”祁墨玄不屑的说,“就在你打工的便利店附近,你不会一次都没看见吧。”
言歌更加郁闷了,提了速度回家,不跟祁墨玄搭话。
祁墨玄瞟了他一眼,看来是真的一次都没见到过。
本来是先要回家的,结果脚下没注意,一下骑到了便利店的对街。
在看到某个人影的一刹那,他猛地停下了,自行车刹车的声音有些刺耳,他把他埋在了小巷里。
言歌把自行车扶好,在巷子的阴影里看着白享。即使白享戴了口罩,言歌还是一眼认了出来。他看着他进了药店,几分钟后就提了袋子出来,言歌很想跟上去,看看他具体住哪,但他还是忍住了,这样的行为不太好。
言歌看着白享瘦削的肩,在居家服下面瑟瑟发抖,很想上去把羽绒服披给他。但还是忍住了,静默在原地,等他彻底走后,他骑到了药店前。
言歌住在这,每逢寒暑假都要整条街的跑,问问有没有兼职能干。左邻右房都对这个小伙子熟悉,言歌先是与药房阿姨寒暄了几句,又弯弯绕绕的把话引到白享身上。